看着《離婚協議書》這幾個字，凌果整個人瞬間呆滯了。
黎月也不禁怒火中燒了起來，“鄭浩彬，你什麼意思？”
“凌果她剛剛遭遇了這種不測，正是最需要你的安慰和理解的時候，你這是幹什麼？”
鄭浩彬眉眼淡淡，“我的意思，難道不是很清楚了嗎？”
他冷漠地掃了黎月一眼，又看了一眼凌果，“我是個傳統的男人。”
“她被救出來之前已經被別的男人睡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而且還不止一個！”
鄭浩彬咬牙，“我慶幸一直沒有帶凌果回老家見我的長輩，否則的話，我一輩子都擡不起頭來！”
說完，他冷冷地瞪了凌果一眼，“簽字！”
黎月氣到呼吸都亂了節奏。
她雙手在身側緊緊地握成了拳頭，“鄭浩彬，你還有沒有心！？”
“我有沒有心？”
鄭浩彬冷笑一聲，目光冷冷地掃過黎月的臉，“這話你應該問你自己！”
“如果凌果沒有和你成爲朋友，沒有一直幫助你，她會被人報復，經歷這種事情嗎？”
“她不經歷這種事情，我會和她離婚嗎？”
“我們本來打算明年要孩子的！”
“黎月，是你毀了凌果，毀了我，毀了我們本應該幸福的家庭！”
男人的話冷硬無比，每個字都像是利針，狠狠地紮在黎月的心上。
她死死地咬住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她沒有辦法反駁鄭浩彬。
如果不是她……
凌果的確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對凌果，有責任。
她欠了凌果的。
“這就是你拋棄你妻子的藉口？”
一旁的江冷實在看不下去，他雙手環胸，目光冰冷地看着鄭浩彬，“身爲一個男人，不能好好保護自己妻子就算了。”
“還在她受傷的時候第一時間拋棄她，你算是個男人嗎？”
鄭浩彬擰眉，這才發現病房裏除了凌子安和黎月，還有另外一個男人。
這男人，他認得。
冷幫的老大。
陳栩就是被他抓住的。
今天開始，冷幫成爲了海城第一大幫派，江冷也成了衆人口中炙手可熱的人物。
鄭浩彬知道，他惹不起江冷。
於是他轉過頭，沒好氣地瞪了凌果一眼，“你籤不籤？”
凌果臉色慘白。
她怯懦地拿起筆來，“我……”
“我籤。”
黎月一怔，連忙回過身去抓住凌果的手臂，“凌果，你……”
女人朝着黎月蒼白地笑了起來，“他都決定了，我繼續糾纏也沒用了。”
“不如好聚好散。”
說完，她拿着筆，認真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最後一筆落下的時候，鄭浩彬像是生怕凌果後悔一般地，直接將凌果手裏的協議書抽走。
“我現在就回去收拾行李，那棟別墅是你們凌家買的，我也不佔你們便宜。”
“但是車是我的，我得開走！”
丟下這兩句，鄭浩彬轉頭大步地離開了。
看着他毫不留情的背影，凌果忍不住閉上眼睛，臉上劃過兩行清淚來。
看着她這幅樣子，黎月的心臟疼得無以復加。
她甚至不知道，這個時候自己應該說點什麼，才能讓凌果不那麼傷心。
“嘖，從哪個垃圾桶裏翻出來的男人。”
一旁的江冷雙手環胸，冰冷地笑出聲來。
凌果依然閉着眼睛不說話。
黎月咬脣，這才轉眸看了江冷一眼。
江冷嗤笑了一聲，“爲渣男傷心本就不值得，還怕人說風涼話？”
黎月擰了擰眉。
她非常感謝江冷能帶人將凌果救出來。
但是這個男人說話……真的很難聽。
“黎月。”
半晌，凌果依然閉着眼睛，“你們先出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黎月咬脣，“可是……”
“出去吧。”
凌果苦笑一聲，“我已經夠丟人夠傷心了，給我點安靜的空間，可以嗎？”
黎月這才深呼了一口氣，走到凌果身邊，將被子給她蓋好，壓低了聲音道了一聲，“對不起。”
言罷，她轉身，大步地離開了病房。
在她身後，凌果因爲她的這句“對不起”瞬間眼淚又開始翻涌了起來。
……
從病房出來，黎月整個人失魂落魄的。
之前在確定凌果安全之後，厲景川帶着白洛離開了，說是有事情要出來。
走廊的長椅上，只剩下了顧星晴一個人。
見黎月出來了，顧星晴連忙輕笑着迎了上來，“黎月，凌果她沒事吧？”
黎月沉迷地點了點頭。
“我剛剛看到鄭浩彬拿着離婚協議書出來了。”
顧星晴扶着黎月讓她坐在長椅上，眉眼間帶着幾分得意，但聲音裏全都是惋惜，“他們兩個挺般配的啊，怎麼因爲這麼點兒小事兒就離婚了。”
黎月閉上眼睛，“我現在心情不好，不想和你吵。”
“厲太太，我知道你想幸災樂禍，但是你現在最好離我遠一點。”
顧星晴張揚地笑出聲來，“怎麼，凌果離婚，又不是你離婚，你有什麼好心情不好的？”
“我覺得你現在應該高興啊。”
“昨天晚上如果不是厲景川救了你，你現在也和凌果一樣了。”
黎月冰冷地掃了她一眼。
顧星晴不但沒有收斂，反倒更加得寸進尺，“如果今天被人強迫的是你就好了，凌果就不會和鄭浩彬離婚。”
“你呢……反正你也是單身，也不是沒睡過別人的老公。”
“這種事情對你來說，大概是如魚得水吧？”
“那昨天厲景川真不應該救你，他應該今天救凌果纔對。”
說着，顧星晴還淡淡地嘆了口氣，“凌果真是不幸啊。”
“如果她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最多也是做我的跟班兒，打打你罵罵你而已。”
“可你偏偏要告訴她事實真相，她和你的關係倒是好了，但是結果呢？”
“黎月，你承認吧，你就是個禍害，就是你害了凌果。”
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讓黎月終於怒不可遏。
她擡起頭，憤怒地瞪着顧星晴。
顧星晴卻依然笑得囂張，“怎麼，被說到痛處了，生氣了？”
“有本事你打我啊？”
“你忘了上次打完我，你……”
“啪——！”
顧星晴的話還沒說完，黎月就死死地咬住牙，一個巴掌狠狠地甩了過去。
這一巴掌打得顧星晴整個人愣了一瞬。
下一秒，她憤怒地站起身，“好啊，你敢打我！”
顧星晴擡起手，一個巴掌狠狠地甩了過來。
大概是傷心過度，黎月的反應有些遲鈍。
這一巴掌，雖然她躲了，但到底沒躲過去，結結實實地捱了下來。
見她躲不掉，顧星晴冷哼一聲，又擡起了手。
“算了吧。”
就在顧星晴的第二個巴掌即將甩下來的時候，一隻大手輕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