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擰了擰眉。
既是雲嶼和念念的事情，她也就不再和厲景川爭執什麼了。
女人淡淡地看了一眼小安，“你們三個去吧，我還有事要和厲先生談。”
“是。”
小安點頭，轉身帶着莫蕭和程舟離開。
三個人一邊走着，蕭默一邊壓低了聲音問道：
“剛剛厲總說的雲嶼和念念是誰啊？”
小安連忙將聲音放低，“是厲總的龍鳳胎兒女。”
“那和黎總監又有什麼關係？”
“說來話長……”
三個人的聲音越來越遠。
直到他們的身影徹底消失，黎月才長舒了一口氣，將辦公室的房門關上。
“厲先生現在可以說了。”
厲景川勾脣，直接轉身，在黎月的辦公椅上坐下，眸光淡漠中帶着幾分的嘲諷：
“我還真是沒想到，你的魅力居然大到，讓南潯願意和父母斷絕關係。”
黎月擰眉，瘦削的身子靠在門板上，擡眸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厲先生不是說，要跟我說雲嶼和念念的事情嗎？”
厲景川垂眸，一邊翻閱着她桌子上的設計圖稿，一邊淡淡地笑了，“怎麼，不想聽到我說南潯的事情？”
“厲先生覺得呢？”
黎月冷笑起來，“厲先生剛剛在我面前用完美的話術包庇了厲太太。”
“您覺得我會願意和您聊這個話題嗎？”
厲景川將設計稿放下，眸光淡漠地掃過黎月的臉，“所以，你還是覺得，那些謠言，是星晴告訴南夫人的？”
“否則呢？”
黎月靠在門邊上，聲音冰冷地如冬日的寒冰，“南夫人剛來榕城多久？對厲氏集團又瞭解多久？”
“她怕是連公司樓下有幾個保安都不清楚吧？”
“可她剛剛卻清楚地說出了阿左和阿右的名字。”
“您覺得是誰告訴她的？”
厲景川微微地眯了眸。
他並不是不知道，這件事就是顧星晴的傑作。
只是他還不太清楚一件事……
“黎月，星晴爲什麼對你有這麼大的敵意？”
他的這個問題，讓黎月莫名地有些想笑。
“厲先生，這個問題，難道還需要我解釋嗎？”
“我……”
“黎月。”
厲景川淡淡地打斷了她的話，“剛剛你和張警官的電話裏，我記得張警官說過，指使那些人去打陳瑩的，是一個來自於海城的號碼，對嗎？”
黎月頓了頓，點頭，“對。”
男人擡起頭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定定地盯着黎月的臉，聲音冰冷淡漠：
“你知道那個電話，是誰打過來的嗎？”
黎月擰眉，搖頭。
她也很好奇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的。
但她又沒有人手能去調查，只能等警方的通報。
“厲先生知道？”
“是莫管家。”
厲景川定定地看着黎月，眼神冰冷又危險。
彷彿，是想看穿她的所有僞裝，直達她的靈魂最深處。
黎月到底是有事兒瞞着他，面對他這樣的眼神，她不太敢和他對視。
女人別過臉去，“莫管家？”
“是我們在海城的時候，那個被趕出莫家的，莫管家？”
怪不得顧星晴還能作威作福，她以爲是她發展了新的勢力。
原來莫管家一直在背地裏支持她。
“你記得倒是清楚。”
“當初在海城死掉的那個莫雨晴，只是個替身，真正的莫雨晴，另有其人。”
黎月的心臟微微一滯。
男人身子後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墨眸淡淡地盯着黎月：
“這些年莫雨晴一直鍾情於整容，她現在變成什麼樣子了，我們都不知道。”
“但我們能確定的是，如果她真的整容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的名字改掉，把所有的資料，全都僞造出來。”
黎月擰了擰眉，“話是這麼說沒錯，可……”
可事實上，莫雨晴並沒有僞造身份，而是直接頂替了另一個人。
“黎月。”
厲景川冷漠地打斷她，“我朋友調查的結果是，你的所有的身份，都是僞造的。”
男人的話說出來的那一瞬，黎月整個人呆住了。
她怔怔地擡起頭來，對上厲景川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你……什麼意思？”
“你懷疑我……是莫雨晴？”
厲景川沒正面回答她的問題，“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黎月倒吸了一口涼氣。
她甚至假想過，厲景川會拆穿她的真實身份。
可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厲景川會懷疑她是莫雨晴！
她咬牙，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厲先生，你在和我開玩笑。”
“我在海城的時候，被莫家人如何針對的，你看的清清楚楚，不是嗎？”
“如果我真的是莫雨晴的話，我怎麼可能任由你將莫原旗送到監獄裏面？”
“我又怎麼能讓陳栩那麼對待凌果？”
“我還差點被陳栩的人糟蹋了，您忘了嗎？”
厲景川眯眸看着黎月。
這些，也是他一直以來，沒有將司錦城的猜測當真的原因。
可現在的一切，都太巧了，不是嗎？
莫管家的殘餘勢力在榕城。
每次的行動，都是在暗地裏幫助黎月。
如果她不是莫雨晴的話……
那真正的莫雨晴在哪裏？
況且，黎月表面上是和莫家有仇的。
如果真正的莫雨晴不是她，那莫雨晴該做的，是報復黎月。
而不是一次一次地，在黎月遇到問題的時候，讓莫家人偷偷地幫助她。
男人眼裏的不信任，讓黎月有些崩潰。
她咬住脣，“所以厲先生。”
“如果我是莫雨晴的話，那厲太太對我的敵意，就說得通了，是嗎？”
厲景川眯眸，“是。”
黎月笑了起來。
“好。”
“我明白了。”
她冷笑着盯着厲景川的臉，“所以，厲先生爲了說服自己，厲太太還是個單純善良的女人。”
“所以寧願把我變成您最討厭的人，是嗎？”
厲景川擰眉，“黎月，我的懷疑不是沒有證據的。”
“屁的證據！”
黎月擡起頭，目光毫不畏懼地和厲景川對視，“早上陳瑩放出來的聊天記錄裏，那個聲稱是我的人，微信的暱稱還叫星晴呢！”
“那我是不是可以用這個做證據，告訴別人，是厲太太故意和陳瑩聊天在陷害我？”
厲景川擰眉，笑了。
“要陷害，也是你陷害她。”
“星晴不會蠢到用自己的名字做暱稱，還大搖大擺地在別人面前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