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真夠亂的

    厲景川挑眉,眸光淡淡地掃過面前女人的臉。

    他也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見過她了。

    自從上次他知道,她畫的那副設計圖的意思,他就一直在儘量避免和她碰面。

    既然對她來說,他是邪惡的,冷漠的,早就應該去死的人。

    他又何必出現在她面前,讓彼此都不痛快?

    只是,他沒想到,黎月會在大街上,這麼大喇喇地站出來擋住他的去路。

    他點了一根菸,優雅中帶着一絲痞氣,“我躲你?”

    “難道不是嗎?”

    黎月擡起頭來,毫不畏懼地和他對視,“我每次找你的時候都找不到,哪怕公司開會,只要有我,你都會拒絕參加,你不是在躲我是在做什麼?”

    厲景川狠狠地吸了一口煙,轉頭瞥了一眼馬路對面。

    幽竹軒外面,一身白衣的南潯還抱着玫瑰花,一邊低頭看着手錶,一邊焦急地向左右張望。

    他勾脣,朝着黎月吐着菸圈,“黎小姐把男朋友晾着,在這裏質問我是不是躲着你,是不是不太好?”

    黎月咬脣,她當然知道遲到是一件很不好的事情。

    顯然她現在已經遲到了!

    但是,對她來說,能見到厲景川的機會,更難得。

    她咬脣,“厲景川,你回答我,你到底要躲我到什麼時候?”

    “這段時間我想了很久,我並沒做過什麼讓你生氣不滿的事情。”

    “而且現在,我讓你手下的珠寶首飾分公司,有了一個最好的開端。”

    “我想知道你躲着我的理由。”

    厲景川冷笑了起來,“你不必知道。”

    說完,男人擡腿,準備繞過黎月離開。

    黎月擰眉,不依不饒地張開雙臂擋在他面前,“厲景川,我到底哪裏得罪你了?”

    男人有些煩躁。

    他冷笑,“黎小姐自己不清楚嗎?”

    又吸了一口煙,男人在煙霧繚繞中,眸光淡淡地掃了黎月一眼:

    “邪惡的,冷漠的,早就應該死亡卻依然存在的。”

    “這不是你眼裏的我嗎?”

    說完,男人直接擡起手,大力地將黎月擋在他面前的手甩開,冷漠地轉身離開。

    黎月整個人呆滯地怔在了原地。

    邪惡的,冷漠的,早就應該死亡卻依然存在的……

    大腦停滯了兩秒,黎月才終於明白了。

    之前厲景川拿走了那張她曾經和念念畫着玩的骷髏頭設計圖。

    而前一段時間陳瑩的事件結束後,她和南潯約了厲景川的好友司錦城見面。

    司錦城進門的時候,她剛好和南潯在討論骷髏頭的象徵意義。

    剛剛厲景川的那句話,似乎就是她當初給南潯解釋,骷髏頭在她眼裏的含義的話。

    想到這裏,女人的身子忍不住地僵硬了起來。

    所以……

    厲景川是覺得,她是把他當成了,邪惡的,冷漠的,早就該死的人了嗎?

    雖然她當初畫的時候,也是這個想法。

    可現在,她需要厲景川,需要接近厲景川……

    “嘖嘖,看起來吵架了啊。”

    猛地,耳邊響起了江冷痞裏痞氣的聲音。

    黎月擡起頭來。

    面前,江冷將最後一口煙吸完,把菸屁股扔到垃圾桶裏,“你們兩個挺有意思的。”

    “我第一次見到厲景川,是因爲厲景川想救你。”

    “那天在廢棄倉庫,看他抱你離開的樣子,我還以爲你們是一對兒,沒想到居然不是。”

    “現在這又是鬧的哪一齣?小情侶吵架?”

    黎月沉下眸子,“你不懂。”

    “我是不懂你們女人。”

    江冷冷笑一聲,“你和你的那個閨蜜,一樣難搞。”

    聽江冷提起凌果,黎月低下頭,一邊整理外套,一邊隨口問了一句,“她現在還好吧?”

    這段時間,她一直忙着工作,忙着找機會和厲景川見面,已經很久沒有和凌果聯繫了。

    “不太好。”

    江冷聳了聳肩,“她懷孕了。”

    黎月猛地擡起頭,“懷孕了?”

    “是。”

    江冷皺眉,有些煩躁地又從衣兜裏摸出一根菸來,“其實我這次到榕城來,也是想找你,讓你勸勸她。”

    “啪”地一聲,江冷將煙點燃,狠狠地吸了一口,“孩子幾個月了。”

    “按照時間推測,應該是當初那些強暴她的畜生的。”

    男人的話,讓黎月整個人渾身的血液幾乎瞬間凝固。

    怎麼會……

    她啞着嗓子,“她事後……沒吃藥嗎?”

    江冷笑了,“你覺得她事後要是吃了,能懷孕嗎?”

    黎月說不出話來了。

    江冷低着頭,聲音悶悶的,“當時她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情況很複雜。”

    “事後你們又急着離開,我和我身邊的,都是一羣什麼不懂的男人,根本想不到這種事。”

    “前幾天她不停地吐,本來以爲是腸胃問題,沒想到居然是懷孕了。”

    黎月的身子晃了晃。

    她想起當初的場景……

    凌果是因爲她,才被莫家人那樣針對的。

    可當時的情況太混亂了,連她這個女人,都忘記避—孕—藥的事情了,更別說江冷幫派裏的那羣糙漢子了。

    她咬住脣,聲音沙啞,“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醫生說她身體不好,不能隨便打胎,否則的話,輕則以後都生不出孩子,重則危及生命。”

    “我也覺得,爲了她好,這個孩子還是留下來。”

    “可她不願意,說一想到這個孩子就噁心,前幾天自殺了一次,被我攔住了。”

    “現在在醫院裏,被我的人24小時看護,我找了兩個心理醫生陪着她,效果也不大。”

    江冷越說越煩躁。

    “我都跟她說過了,這孩子生下來了,就給我,我正好缺個孩子養,可她這也不願意。”

    “所以我之所以沒跟着厲景川一起走,是想問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去海城,勸勸她。”

    “這女人,把心裏舒服不舒服,看得比命重要。”

    黎月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江冷是個男人,他不會明白,這個孩子如果生下來……

    就等於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凌果,她曾經被人侵犯過。

    這不但對於凌果,對於任何一個女人,都是無法接受的。

    可,如果打掉孩子的話……

    她抿脣,權衡了許久,最後深呼了一口氣,“我跟你去。”

    雖然她已經決定去訓練營探望雲嶼和念念了。

    孩子可以過一段時間再去看。

    凌果這邊,顯然更緊急。

    “黎月!”

    猛地,遠處響起了南潯的聲音。

    黎月擰眉擡起頭來,南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抱着玫瑰花,穿過馬路,正在朝着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她擰眉看了江冷一眼,“你什麼時候回海城?”

    “明天。”

    “那好。”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將一張寫有她聯繫方式的紙條塞給江冷,“明天聯繫我。”

    “這麼急着走?”

    江冷勾脣,掃了南潯一眼,“男朋友?”

    黎月抿脣,“算是。”

    “真夠亂的。”

    江冷嘲諷地勾了勾脣,直接伸出手臂搭在黎月的肩膀上,然後痞裏痞氣地看着正在被走過來的南潯,“兄弟,這女人說了,明天要跟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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