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好久不見

    黎月整個人瞬間僵硬了。

    她面色慘白地看着厲景川,嘴巴微微地張着,說不出話來。

    “很意外我知道你懷孕的事兒?”

    厲景川勾脣,一邊拿着茶壺倒茶,一邊輕笑,“你平時還是很有腦子的,但今天沒有。”

    “或許就是別人口中的一孕傻三年?”

    男人笑得淡然,“醫院裏那麼急着把我趕走,如果你是我的話,會不想探究一下,到底是什麼病?”

    黎月的臉色白了紅,紅了白。

    她不得不承認,她今天的舉動的確是不夠冷靜。

    可是,這麼久的忍辱負重,終於有了結果。

    她害怕厲景川知道。

    而且,當時心慌意亂的她,的確沒有別的辦法來阻止厲景川知道她懷孕的事情。

    或許,從一開始在酒店碰到他開始,就註定了,這個孩子是瞞不住了。

    她閉上眼睛,有些頹然地在椅子上坐下,“沒想到厲先生對我這麼關心。”

    “只是這個孩子……”

    “剛剛在和南潯打電話?”

    她的話還沒說完,厲景川就淡淡地打斷了她。

    黎月怔了怔,有些心虛地點頭,“嗯。”

    她剛剛在電話裏,興奮地告訴了南潯懷孕的消息後,又和南潯說了她想讓南潯帶着雲嶼和念念離開的計劃……

    女人面色慘白地看着厲景川,小心翼翼地試探:“你……聽到了?”

    “沒有。”

    他剛剛距離她太遠,也並不知道那個打電話的就是她。

    所以根本沒有仔細聽她電話的內容。

    “那你……”

    “猜的。”

    厲景川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脣邊的笑意帶着幾分的苦澀:

    “懷孕了,肯定第一時間告訴孩子的父親。”

    說完,他將茶杯裏的茶水一飲而盡。

    不知道爲什麼,一想到懷上了南潯的孩子,他就渾身不舒服。

    黎月呆滯了幾秒之後,才終於驚喜地發現,厲景川居然覺得她肚子裏的孩子是南潯的?

    這個發現,讓她激動地整個人都在抖。

    太好……

    太好了!

    她激動地端着茶杯,“是的。”

    “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南潯的。”

    這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覺得這孩子是南潯的,就不會逼着她將這個孩子打掉或者生下來給他。

    他覺得這個孩子是南潯,那就算她之後偷偷離開了,他也根本不會滿世界地找她!

    想到這裏,黎月激動地將茶杯裏的茶水喝下去,“就是南潯的。”

    女人這幅激動的模樣,讓厲景川莫名地煩躁了起來。

    他想起來之前白洛在電話裏彙報的話:

    “我剛剛按照您的吩咐,說了您回去看太太了。”

    “她很開心地說……您和太太天生一對,就是應該一生一世在一起……”

    男人的眸色微微地冷了起來,“昨天還說想給我生個孩子,現在懷上了南潯的孩子,卻一個勁地在我面前重複……”

    厲景川冷漠地將手裏的杯子放下,那雙墨色的眸子冷冷地掃了黎月一眼,“是想讓我幫你把這個孩子打掉,再懷上我的嗎?”

    黎月的臉色瞬間白了下來。

    良久,她才顫抖着雙脣,“厲先生您……開玩笑的吧?”

    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冷冷地盯着她的臉,“如果你再繼續在我面前興奮地重複,你懷上南潯的孩子了。”

    “我可能不會僅僅只是開玩笑。”

    說完,他低下頭來,聲音裏帶着幾分自嘲的意味,“前幾天還在大馬路上攔住我,問我是不是在躲你。”

    “昨天還在開玩笑,說想懷上我的孩子。”

    “今天知道懷上了南潯的孩子,就開心成這樣……”

    “黎月。”

    他擡起頭,目光淡淡,“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黎月呆滯地擡起頭看他,嘴巴張了張,想說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的確。

    在得知懷孕之前,她的確是想要趁着這次機會,拉進一下和他之……

    現在懷上孩子了,她的欣喜若狂,被他誤以爲,這孩子是南潯的。

    這樣的情況,的確不太好解釋。

    厲景川身子後仰,整個人優雅慵懶地靠在椅子上面看她,“黎月。”

    “知道惹怒我的後果是什麼嗎?”

    “是不是我對你太寬容太溫柔,所以你覺得我可以任由你耍弄?”

    他眼裏的冰冷和冷傲,還有男人身上偷出來的強大冰冷的氣場,都壓得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黎月的雙手默默地在桌子下面揪緊了衣服的下襬。

    她低下頭,聲音低低的,“我……當然知道厲先生的手段。”

    當年的厲景川,連他自己親生的孩子都能算計。

    更何況,現在她肚子裏的這個“南潯的孩子”呢?

    “知道就好。”

    男人頭也沒擡地繼續擺弄着桌子上的茶杯,“白洛去調查了。”

    “那個故意將說好的原石替換成劣質礦石的公司……”

    “是南潯父親南之裕背後控股的。”

    黎月瞪大了眼睛。

    她只知道南之裕名下有國外的稀有礦石開採權,卻沒想到,海城的礦石,他也有涉獵?

    “前兩個月才收購的,他大概以爲我查不到這麼深的股權關係。”

    男人淡淡地看着遠處的海平面,“他做這種事,也不是爲了賺錢,只是爲了單純地噁心我。”

    “看看我什麼時候發現,能戲耍我多久。”

    說完,厲景川轉頭看了黎月一眼,“真是記仇。”

    黎月只能乾笑兩聲,“的確。”

    “那厲先生想怎麼反擊?”

    厲景川勾脣,淡淡地掃了她一眼,“其實最好的辦法,就是把你肚子裏的孩子打掉,以作威懾。”

    黎月的臉色又白了。

    這才十分鐘不到的時間,厲景川已經兩次提到要將她的孩子打掉的話了。

    雖然她知道兩次他都是開玩笑,可她心裏還是忍不住地打了鼓。

    但臉上她還是鎮定的:“厲先生,這玩笑並不合時宜。”

    “隨便說說而已。”

    男人聳了聳肩,看着女人慘白的臉色,忽然心情就又開始煩躁了起來。

    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一想到黎月懷了南潯的孩子,心裏就是不痛快。

    所以纔會幾次三番地說出那樣的玩笑話來。

    男人站起身來,“和你說這些,只是告訴你,該提醒南家收手了。”

    “如果明天這個時候之前,我能收到南之裕的道歉和賠償……我可以不計較。”

    “否則的話。”

    他掃了黎月一眼,“我什麼都做得出來。”

    最後,他擡腿離開。

    剛好這個時候老闆端上來兩碗粥來。

    黎月擰眉,“厲先生,你不吃了?”

    男人擺了擺手,“你自己喫吧,晚上我喫過了。”

    他到底還是沒有辦法和懷了南潯孩子的黎月一起喫飯。

    看着男人的背影離開,黎月抿了抿脣,無奈地嘆了口氣。

    “不介意拼個桌吧?”

    猛地,身後一道陰沉的男聲,將黎月的思緒和視線瞬間從厲景川的身上拉了回來。

    她回過頭來,桌子對面,已經坐了一個男人。

    男人穿着黑色的衛衣,兜帽將大半邊的臉遮住了。

    他坐下,動作利落地扯下帽子,朝着黎月笑了起來:

    “黎小姐,好久不見。”

    黎月驚得整個人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這男人,是唐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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