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
顧曉柔連忙否認，急得眼淚都出來了，“景川，你怎麼能這麼懷疑我呢？”
“我真的就是……”
她咬住脣，臉上因爲帶着眼淚而發紅，格外地梨花帶雨：
“我就是怕孩子們見不到黎月最後一面而已……”
女人低下頭來，聲音帶着哭腔，“我要是知道老宅只有被剪斷了剎車線的備用車，我是絕對不會讓他們過來的！”
她一邊說着，一邊故作委屈地轉眸看向一旁的雲默和念念：
“都是阿姨的錯，你們能原諒阿姨嗎？”
雲默眯了眯眸，轉頭看了一眼厲景川。
他並沒有想懲罰顧曉柔的意思。
雖然小傢伙心裏有些不舒服，但他還是覺得，大人做事自有大人的道理。
所以他拉住了想要開口擠兌顧曉柔的念念，淡淡地笑着掃了顧曉柔一眼：
“既然曉柔阿姨不是故意的，那我們當然要原諒阿姨啦！”
說完，小傢伙眨巴着那雙烏黑烏黑的大眼睛看着顧曉柔：
“不過阿姨以後做事的時候，還是要仔細想好哦。”
“如果每一次都和壞人做的事情扯上關係，就算我們原諒阿姨了，爹地也不會覺得這些都是巧合的！”
小傢伙深呼了一口氣，“好了，我們就不打擾爹地和阿姨了，我們要上樓看媽咪啦！”
話落，雲默一隻手拉着念念，一隻手拉着程茹，大步地朝着電梯的方向走過去。
程茹擰眉，走上電梯的那一瞬，到底還是沒忍住地鬆開了雲默的手。
女人大步地走到厲景川面前，眸光冰冷地瞪着面容冷峻的男人：
“厲景川，你怎麼回事？”
“之前對黎月那麼好，口口聲聲說黎月是你的全世界。”
“現在黎月意外生病，人還在ICU裏面生死未卜，你卻和這個女人勾肩搭背。”
“你到底……”
“景川和黎月，當然都是逢場作戲啊。”
程茹的話還沒說完，顧曉柔就朗聲打斷她。
女人伸出手臂挽住厲景川的手臂，脣角帶着幾分淡淡的笑意：
“他對黎月好，不過是因爲黎月是雲默唸唸的母親罷了。”
“景川真正愛的人是我。”
“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在喝醉酒之後，願意和我在一起呢……”
顧曉柔的模樣，讓程茹覺得自己隔夜的飯都要吐出來了。
她冷冷地掃了顧曉柔一眼，懶得理她：
“厲景川，我在問你話呢！”
男人眸光深深地看了程茹一眼，勾脣，“曉柔已經說的很清楚了。”
言罷，他握住顧曉柔挽着他手臂的手，帶着她離開。
看着兩個人離開的背影，程茹眉頭緊鎖，怒火中燒。
她再次上前，剛想抓住厲景川的手臂理論，卻被顧曉柔一巴掌把她的手拍了下來：
“粗俗粗魯，胡攪蠻纏！”
她挑眉，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着程茹氣急敗壞的臉：
“怪不得唐傑都不要你，要把你送到別的男人的牀上！”
程茹瞬間瞪大了眼睛，“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
顧曉柔冷笑出聲，“你該不會到現在還沒想起來吧？”
她冷冷地盯着程茹的臉：
“當年唐傑曾經把你送到一個半死不活的老男人的牀上，讓你以爲你是跟唐傑睡了。”
“再後來，你因爲思念孩子開始發瘋，唐傑沒有辦法，就通過我，找了各種關係，最後弄到了失憶的藥，讓你忘了那段過去。”
“你的孩子現在如果活着的話，應該也已經和雲默唸念一樣大了。”
“但是……嘖嘖，你這輩子都見不到。”
她轉過身，挽住厲景川的手臂：
“既然你這麼閒，有時間管別人的事情，不如好好管管你自己的爛事兒！”
說完，顧曉柔挽着厲景川，大步地離開。
程茹整個人怔怔地站在原地，下意識地伸出手來敲了敲自己的頭。
顧曉柔說的沒錯……
六年前唐傑剛還沒有離開榕城的時候，她的確是失去了差不多一年的記憶。
當時唐傑跟她說，是因爲她生病發燒，導致的腦震盪纔會失憶。
可現在看來……
“程阿姨。”
猛地，程茹的衣袖被念念拽了拽，“程阿姨，你還好嗎？”
程茹這才抹了一把臉，低頭朝着雲默和念念笑了笑，“沒事。”
“這顧曉柔，以爲編了個故事就能讓我傷心難過，她做夢。”
說完，女人抱起念念，牽着雲默的手上了電梯。
之前程茹在雲默的手機裏看到過黎月的照片。
她以爲黎月現在的狀況應該和照片裏的差不多。
可直到她上了樓，到了ICU外面的落地玻璃前，她才知道，黎月的情況，有多嚴重。
程茹不是沒見過瀕死的人。
曾經在鄉下的時候，養大她的唐爺爺，臨死前的模樣，她到現在都忘不掉。
而此刻黎月的狀況……
就和唐爺爺當初的如出一轍！
想到這裏，程茹的心臟就像是被什麼狠狠地揪住了一樣地難受。
怎麼會……
明明昨天還好端端的女人，怎麼會……
程茹心裏難受，雲默和念念更難受。
小丫頭趴在落地玻璃上，小臉兒哭得紅彤彤的。
雲默雖然沒說話，但眼眶還是紅了，雙手在身側緊緊地捏成了拳頭。
而特護病房裏，黎月看着窗外完好無缺的雲默和念念，一顆懸着的心，終於落了地。
她勉強地扯出一個微笑來，隔着遙遠的距離，給程茹打手勢，讓她幫忙照顧好雲默和念念。
還讓程茹不要再追究厲景川和顧曉柔。
程茹不明白，黎月爲什麼人都這樣了，厲景川和顧曉柔在一起，她還不讓自己去追究。
可她到底還是點了點頭，聽了黎月的話。
“你們媽咪一定會沒事的。”
“一定會的。”
帶着雲默和念念從醫院出來，程茹一直低聲地安慰着雲默和念念。
兩個小傢伙也一言不發，不知道在想什麼。
深呼了一口氣，程茹剛打算把兩個小傢伙送回到厲家老宅，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個陌生號碼。
程茹擰眉接起來，電話那頭響起男人焦急的聲音來：
“程茹對吧？”
“黎月說，之後她如果出了什麼意外聯繫不上她，就讓我聯繫你。”
“我是南潯。”
“雲嶼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