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抱住了從別墅衝出來的程茹。
兩個女人抱在一起互相摸了一把對方的臉，互相揶揄對方瘦了之後，黎月才轉過身來看了凌御瑾一眼：
“程茹，我哥說他頭疼，你要不要幫他按摩一下？”
程茹擰眉，淡淡地掃了一眼許久未見的男人，脣邊帶着冷意：
“凌先生頭疼的話，我建議你去醫院。”
“我這按摩的手法，只適合正常人。”
她話裏話外的意思，都在說凌御瑾不是正常人。
凌御瑾的眸子微微地眯了起來。
撐着車門的手頓了頓，最後直接“砰”地一聲將車門關上了。
他本來是想着等黎月進門之後就離開的。
程茹這話一出，他忽然就不想離開了。
男人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程茹的臉：
“那我就更不能去醫院了。”
“我也想享受一下，程茹小姐口中的‘正常人’能享受的按摩。”
說完，男人直接擡腿朝着別墅裏面走去。
程茹站在原地，看着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眉頭狠狠地皺了起來。
“程茹……”
黎月之前只想着程茹有能幫人按摩治療頭痛的手法，卻沒想到，程茹和凌御瑾的關係……已經這麼差了嗎？
“沒事。”
程茹舒了口氣，直接拉着黎月的手進門：
“不過就是給他按摩頭部而已，我就當我是在按一塊木頭就行了。”
說完，程茹直接安排傭人收拾出一間客房來。
“我先去幫你哥按摩，你去樓上等我，半個小時就好。”
淡淡地叮囑完黎月之後，程茹直接帶着凌御瑾進了客房。
黎月只好聽話地到了樓上的露臺上，坐在程茹之前坐着的位置品茶賞月。
她看着天空中的月亮，不由地想起了曾經在榕城，她跟厲景川在遊樂場附近的酒店裏賞月的時候……
回憶涌上心頭，女人閉上眼睛，滿心的惆悵。
那個時候的她，滿心都是和厲景川睡，然後懷上他的孩子，爲雲默治病。
可她怎麼能想象得到，當雲默的病好了之後，她和厲景川，又回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時，黎月的手機響了。
她垂眸看了一眼時間，瞳孔驟然收縮。
是雲默的號碼！
雲默這個時候怎麼會給她打電話？
肯定有事！
女人直接接了起來。
電話剛一接通，那頭就響起了念念帶着哭腔的聲音：
“媽咪，大哥……大哥他暈倒了！”
“爹地不在身邊，容清叔叔帶着筠筠去外面採藥了！”
“我們聯繫不上爹地，也聯繫不上容清叔叔，你快點過來啊！”
女兒的話，讓黎月的心臟猛地揪了起來。
她咬住脣，一邊開門下樓，一邊焦急地詢問，“你大哥現在的情況怎麼樣了？”
“不太好！”
念念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之前容清叔叔叮囑過我們，不管多嚴重的病，只要死不了，就不要去醫院。”
“我和二哥現在不敢打電話找救護車，二哥在想辦法聯繫容清叔叔和江冷叔叔。”
“我在給你打電話……”
“媽咪，你快點過來吧！”
黎月心裏焦急地不行，下樓剛想敲開凌御瑾和程茹的房門，就聽到房門裏傳來男女交錯在一起的呼吸聲。
伴隨着呼吸聲的，還有程茹帶着哭腔的聲音：
“你以後要是不對我負責，我要殺了你全家……”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男人吻住，只剩下嗚咽。
然後，是凌御瑾低沉的嗓音：
“我對你負責，負責一輩子！”
黎月整個人怔住了。
想要敲門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半晌，她紅着臉轉身下樓，一邊安撫着電話那頭的念念，一邊上了車。
“司機師傅，去天鵝湖別院，快！”
從茶園居到天鵝湖別院的路上，黎月靠在車後座看車窗外，腦子裏一片混亂。
一會兒，是擔心雲默和念念那邊的情況。
一會兒，是覺得自己今晚決定帶凌御瑾來程茹這裏是個錯誤。
凌御瑾都已經有一個凌若寒了，聽凌若寒說，凌御瑾還有個忘不掉的初戀。
可他現在和程茹……
黎月揉了揉發痛的眉心。
怎麼會這樣……
這時，她忽然發現不對勁。
“司機師傅，這路……不對吧？”
雖然她從未去過天鵝湖別院，但她也知道，從茶園居到天鵝湖別院，只需要走營城的外環路，就可以直接過去的。
爲什麼司機在帶着她繞小路？
女人的話，讓司機微微地一頓。
片刻後，司機敲了敲腦門，“二小姐，我只是習慣性地走了小路，但是您放心，我絕對能用最快的速度帶着您去天鵝湖別院。”
“這條路，我熟！之前開了好多次了！”
黎月擰起眉來，看着車窗外，“凌御瑾每次到茶園居，都走小路嗎？”
“不是凌大少，是厲先生。”
司機嘆了口氣，一邊握着方向盤一邊開口：
“厲先生不是有段時間去茶園居找您嘛，那段時間他身體虛弱，都是我開車帶着他的。”
“秦家人一直在搜捕追殺他，我們走了大路幾次，每次都被殺手堵截，所以後面我們就開始走小路了。”
他一邊說着一邊嘆氣，“不過走小路也不是萬能的，也經常被那些秦家人僱傭的殺手給攔截。”
“不過我們後來都有了經驗了，這附近的小路，我們都很熟悉了！”
“你看我現在帶你走的這條路……”
說完，司機指了指路邊的一處撞壞正在修理的護欄：
“這裏，就是那次厲先生自己開車去茶園居找你，腰部被撞傷的那次撞壞的地方。”
黎月怔住了。
她聽着司機的話，看着外面壞掉的欄杆，只覺得腦袋轟轟隆隆的。
“你……確定是秦家人在追殺厲景川？”
“當然了。”
司機嘆了口氣，“可能是秦家太生氣厲先生在訂婚典禮上搗亂吧？”
“但是這也太狠了，有好幾次追殺厲先生的時候，都動刀動槍，格殺勿論了。”
“咱們凌家都沒這麼狠。”
黎月咬住脣，想起之前厲景川在她的樓下包紮傷口的模樣，還有他幾次說秦牧然派人追殺他的事情……
以前，她只以爲厲景川在胡說八道，在誇張地污衊秦牧然。
可現在……
凌家的司機總不會幫助厲景川撒謊吧？
她的雙手死死地攪在一起。
怎麼會呢……
秦牧然那麼溫潤善良，怎麼會做出這種事來？
與此同時，凌家大宅。
一片黑暗中，兩具身體正在抵死糾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