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小院的管事將所有的監控錄像都拿出來了。
凌御瑾用最快的速度將監控播放完。
和黎月說的一樣。
因爲今天早上凌青荷和凌修誠的到來，一向喜歡在早餐後來探望柳如煙的黎月，今早卻根本沒有進過廂房。
除了柳如煙房間裏面平時照顧的人之外，只有凌青荷一個人進出過廂房。
凌御瑾將監控播放了兩遍。
最後，他冷笑着轉頭看向凌青荷：
“你還有什麼話說？”
凌青荷有些慌了。
她下意識地看了秦牧然一眼，眼底寫滿了慌亂。
不是說，厲景川的身影會出現在監控中，讓她咬死這件事是厲景川做的，和她沒關係嗎？
怎麼現在監控里根本沒有厲景川的身影？
看着還在加速播放的監控畫面，秦牧然微微地眯起了眸。
他倒是沒想到……
厲景川居然會細心地將他在監控畫面裏面的身影全都刪掉！
男人一隻手在身側握成拳頭，另一隻手緊緊地抱住凌青荷的肩膀，眸子狠狠地眯了起來。
其實他知道，厲景川出現的時間，就是在凌青荷和黎月他們離開院子的一個小時之後。
如果他將監控的時間調到那個時間，肯定會發現端倪的。
厲景川雖然小心謹慎，但這種監控，他短時間內最快的更改方式，肯定是將他出現時段的內容刪掉。
監控上的時間會出現斷檔。
只要他去找出斷檔的時間，就可以輕鬆指出來，有人偷偷修改了監控，進入了柳如煙的廂房。
但是，一旦這麼做了，會惹來更大的麻煩。
黎月和凌御瑾會追究，他爲什麼會想到這一層，還能精準地找出斷檔的時間。
可如果不這麼做，從頭到尾看監控的時間查找斷檔，一來太浪費時間，二來會讓凌御瑾和黎月沒有耐心繼續。
想到這些，秦牧然的眉頭忍不住地緊鎖了起來。
他沒想到，即使是他在暗中算計厲景川，厲景川也能因爲監控的問題，給他出這麼大的一個難題！
“我既然來了，也不能一直坐着。”
這時，一旁的張老先生拎着藥箱站起身來，緩慢地走到柳如煙的身邊，和那個正在跟柳如煙清瘡的醫生站到一起，開始對柳如煙後背進行檢查。
兩個人低聲嘀咕了幾句之後，張老先生摸着鬍子擡起頭來：
“既然凌大小姐不承認是自己做的，我還有更好的方法。”
說着，他指了指柳如煙的後背，淡聲道：
“我們推測出了凌夫人後背被塗抹藥膏的時間，是上午九點到十點之間。”
說完，他看了一眼監控上凌青荷離開廂房的時間。
“凌大小姐是八點多離開這裏的，中間差了一個小時。”
張老先生的話，讓黎月微微地擰起了眉：
“您確定，我媽媽後背上的藥膏的時間……是九點到十點之間被塗抹上去的？”
老先生點了點頭：
“病人的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這種藥膏的藥性很烈，時間少一個小時到不了這個程度，多一個小時，會腐爛地更厲害。”
老先生的話，讓黎月擰起眉，下意識地和凌御瑾對視了一眼。
“可是，在九點多到十點多的時候，監控裏進出母親房間裏的，只有這些平日裏照顧母親的傭人啊。”
一旁的秦牧然趁機走上來，拿着鼠標將監控的時間段調整到了九點到十點之間，裝作十分疑惑地開口：
“難道是家裏的傭人誰和青荷有仇，在青荷走後，故意給母親抹藥膏，陷害青荷？”
凌青荷也連忙過來給他打掩護：
“怎麼可能呢？”
“我第一次到妹妹這邊，怎麼可能和妹妹的傭人有過節？”
“要說真的有過節的話……”
她擡起頭，將視線停留在黎月身邊的凌果身上：
“我只跟妹妹的朋友發生過小衝突。”
女人的話，讓凌果瞬間柳眉倒豎：
“你什麼意思？”
“凌青荷，你是想說，我故意傷害黎月的母親，想嫁禍給你？”
她冷哼一聲，“我要是看你不爽，用得着用傷害別人的方式來陷害你？”
“我會直接掐死你！”
柳如煙是黎月多重要的人，沒有人比凌果更清楚了。
凌青荷居然想冤枉她！
見凌果這幅模樣，凌青荷忍不住地雙手環胸冷笑了一聲：
“還掐死我？就你這小身板？”
“沒有江冷幫你，你連路邊沒喫飽飯的乞丐都打不贏吧？”
凌果被氣得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別吵了！”
就在兩個女人劍拔弩張的時候，秦牧然深呼了一口氣，終於開了口。
他一把將凌御瑾拉過去，指着監控裏面時間斷檔的部分：
“大哥，你看。”
“這裏，時間從15:00直接變成了17:30，中間有兩分半的時間，被人手動刪掉了。”
“這裏也是，手動刪掉時間的片段，有兩個，時間都是九點到十點之間，時間間隔是25分鐘。”
說着，他擡起頭，看着眉頭緊鎖的凌御瑾：
“應該是這段時間有人進了母親的房間，在裏面停留了25分鐘後離開，最後將監控畫面裏的他全都刪掉了。”
凌御瑾擰眉，根據秦牧然的話仔細觀察了一番，還真是這樣。
男人的眸子微微眯起來，擡頭冰冷地看了凌青荷一眼：
“九點到十點的時間，你在做什麼？”
凌青荷翻了個白眼：
“我當時應該正在送爸爸去醫院！”
“我跟爸爸從黎月這裏剛離開沒多久，就在外面撞見了厲景川，爸爸和厲景川發生了衝突，差點被厲景川掐死。”
“所以那個時間，我正載着爸爸去醫院呢！”
說完，她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地擡眼看着凌御瑾：
“對了，我想起來了。”
“我在外面遇到厲景川的時候，厲景川就是往小院的方向來的，時間也剛好對得上！”
說着，女人瞪大了眼睛：
“該不會……”
“厲景川八個多月以前沒有殺死媽媽，這次又趁着黎月不在家，開始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想讓媽媽爛成肉泥吧！？”
一句話，讓房間裏瞬間安靜了下來。
凌御瑾擰起眉頭來：
“別胡說。”
他還是看不慣別人說厲景川的不好。
於是，男人轉頭，再次將視線落在那幾個跪在地上的女傭：
“你們現在還敢說，今天除了凌青荷，沒有別人來過嗎？”
“如果你們非要這麼說，那藥膏就是你們抹的，我現在就送你們去見閻王！”
男人的話，將幾個傭人嚇得瞬間魂不附體。
半晌，其中一個女傭渾身顫抖着站起身來：
“我……”
“我承認。”
“今天上午，黎小姐和淩小姐離開之後……厲景川的確是來這裏探望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