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的車子離開了。
看着那輛黑色的瑪莎在視線裏變成了一個黑點，凌修誠氣得不停地撫着胸口咳嗦！
厲景川這個男人，果然和他奶奶一樣心狠手辣。
黎月怎麼說都是和厲景川相愛了多年的人，還曾爲他生下四個孩子，流掉一個孩子。
他們這些黎月的血親，其實都沒有厲景川瞭解她。
可他現在，卻因爲黎月擔任了淩氏集團的總裁，不但不幫黎月澄清冤情，還威脅他們，說要讓黎月一直坐牢！
“父親。”
凌御瑾連忙過去，輕輕地拍了拍凌修誠的脊背：
“您先別動氣，我們再想想辦法。”
凌修誠看着天空，“現在是凌晨十二點，距離天亮，也就幾個小時了。”
“死的是厲景川那邊的人，沒有厲景川的幫忙，我們怎麼能在天亮之前，將黎月弄出來？”
如果黎月不出來，那明天的股東大會怎麼辦？
她纔是現在淩氏集團的總裁和董事長啊！
如果她坐牢的消息再傳出去……
後果不堪設想！
“能瞞過一時是一時。”
凌御瑾深呼了一口氣，“明天的股東大會，我自己去。”
“淩氏集團的股東們我都熟，而且我這個副的，其實比正的更有經驗。”
“明天的會議上，我會宣佈黎月生病，將這件事壓下去。”
“會議結束我就來找黎月，讓她簽字將凍結的資金拿出來，由我運作。”
“等淩氏集團的情況好轉了，他們就不會在乎黎月到底爲什麼不參與股東大會了。”
男人的話，讓凌修誠沉沉地嘆了口氣。
眼下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他苦笑：
“沒想到，這淩氏集團，兜兜轉轉，最後還是你在經營。”
凌御瑾嘆了口氣，一邊攙扶着他回車上，一邊壓低了聲音:
“等黎月出來，我還是要輔佐黎月管理集團的。”
“我的身份太特殊，我不可能和厲景川鬥個你死我活的。”
凌修誠無奈地靠在車子的真皮座椅上，脣邊苦笑：
“雖說你身上也流着厲家的血，可你和厲家人除了厲景川，也沒接觸過別人……”
“對厲家，你就這麼下不去手？”
凌御瑾正在關車門的手微微地頓了頓。
眼前猛地浮現出他曾經見到厲家老太太時的畫面來：
“你肯定和你媽媽一樣，是個優秀的人。”
“外婆沒多少日子了，這可能是咱們這輩子唯一的一次見面。”
“我這輩子做過的最錯誤的一件事，就是爲了給你叔叔凌修谷一個教訓，在他車上做了手腳，導致了他的不幸。”
“如果凌家和厲家有不死不休的那一天的話，我希望你能遠離紛爭……”
當時厲老太太和他說的話，每個字都清晰地還在耳邊。
男人嘆了口氣：
“你不也放不下在你身邊沒生活幾天的黎月嗎？”
說完，他關上車門，囑咐管家好好照顧凌修誠之後，便轉身徒步離開了。
凌家的車子啓動了。
凌修誠坐在車裏，看着走在路邊的凌御瑾，心底不住地感慨了起來。
他優柔寡斷的模樣，真是和黃子茹越來越像了……
……
秦家老宅燈火通明。
秦牧然拉着凌青荷跪在秦老太太面前：
“奶奶，我們把事情搞砸了。”
秦老太太冷笑着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她冷哼一聲：
“還好我早就做了兩手準備，如果單憑你們兩個，我秦家現在已經破產了！”
其實今晚，秦家已經被厲景川的厲氏集團逼得幾次都被外界傳言破產了。
但最後，是秦老太太將她這些年所有的私人積蓄全都扔到了秦家的資金盤裏，才讓秦氏集團守住了最後的底線。
深呼了一口氣，她直接拿出一紙協議扔到秦牧然和凌青荷面前：
“簽了吧。”
秦牧然哆哆嗦嗦地將那張紙撿起來。
只看了一眼，他整個人就幾乎快要昏厥！
這張協議不是別的，而是讓他卸任秦家的家主，將秦家的大權交出來，最後帶着妻子孩子離開秦家的協議！
“奶奶……”
秦牧然咬住脣，整個人抖得像是篩糠：
“我不過是今晚犯了個小錯誤，不……不至於讓我卸任，將我趕出去吧？”
秦老太太冷笑着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
“只是犯了個小錯誤？”
“這半年來，你在對付厲景川這件事上屢屢出錯，我沒有將你家主的職位卸下來，完全是因爲你和凌青荷的親事。”
“我們秦家今非昔比，要靠着凌家的扶持才能存活了。”
“可是你們呢？”
她看着地上跪着的兩個人，柳眉倒豎：
“你們兩個，剛剛舉辦完婚禮，就和凌家斷絕了關係！”
“沒有了親家這一層的關係，我留着你們做什麼？繼續給我敗家嗎？”
她越說越生氣，最後甚至指着他們的鼻子罵：
“凌青荷做錯了事情，被撤職，趕出凌家。”
“你覺得你比凌青荷高貴在哪裏？你做錯了事情，我一樣要把你趕出去！”
“哦對，你不光是做錯了事，你還把我們秦家的臉都丟光了！”
“現在外面都怎麼說你，怎麼說秦家的？”
“他們說你秦牧然，是綠帽大少，我們秦家，是綠帽老家！”
秦老太太罵得兇狠，秦牧然和凌青荷兩個人面色鐵青地跪在地上，頭都低得很低很低。
半個多小時之後，秦老太太發泄完了，拿出一把鑰匙扔給秦牧然：
“這裏有車鑰匙，還有給你安排的新別墅的鑰匙，帶着你的老婆孩子出去自力更生吧，你再也不是秦家大少爺了！”
秦牧然接過那串鑰匙，不甘心地擡起頭看她：
“我不做秦家的家主了，你是想讓秦衍寒做嗎？”
今天晚上秦衍寒特地從外地回到營城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秦老太太冷笑一聲，“當然是我親自做！”
她不屑地勾脣，“你和秦衍寒，都沒有能力，不及我一個老太太！”
說到這裏，她眯起眸子來：
“當年我能憑藉自己的一己之力，讓凌家和厲家鬥爭了那麼多年，給我們秦家留出充分的發展時間……”
“我現在也能做到！”
“奶奶。”
秦牧然和凌青荷走後，一直隱在暗處的秦衍寒走出來：
“奶奶，剛剛得到警局的消息……”
“我在殺那個女人的時候……似乎留下了一個指紋在兇器上。”
秦老太太眯起眸子來，“是哪根手指的指紋？”
“右手食指的……”
老太太淡淡地瞥了一眼秦衍寒右手的食指：
“管家，找東西來，給二少爺把右手的食指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