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拿起電話看了一眼，上面備註的名字，是柳如煙。
她這麼早打電話來做什麼？
黎月擰起眉頭，扯開厲景川的手，將電話接起來：
“媽媽。”
“月兒。”
電話那頭的柳如煙的聲音依舊慈愛：
“這個時間，你喫過早飯了嗎？”
“如果沒喫的話，就到凌家大宅，咱們一起喫吧。”
“管家今天一大早親手準備了一大桌子的飯菜，說咱們家人好久都沒有在一起喫過飯了。”
“他還打電話讓御瑾也回來一起了，所以我打電話問問你。”
“如果你沒喫的話，就過來一起，如果喫過了，也到這邊來一起熱鬧熱鬧吧。”
柳如煙說完，還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還是管家有心。”
“我這幾天和你們的爸爸，一直都在煩着御瑾和程茹的事情，你也知道的……”
“等過幾天程茹的事情瞞不住了，御瑾肯定是要生我的氣的，與其到時候讓他不喜歡我，不如我現在趁這個機會，好好地跟他聊聊，讓他清楚，我也沒有惡意……”
女人的話，讓黎月握住手機的手微微地頓了頓。
管家居然一大早準備了飯菜，打電話找了凌御瑾一起回去凌家喫早飯？
直覺告訴黎月，這絕對是一場鴻門宴。
管家和明奇這幾天一直都在給她洗腦，說她纔是凌家真正的主人，還說他們必要的時候，會爲了她這個凌家主人，和凌御瑾鬧掰。
現在他們做的這些事，肯定沒有好事。
深呼了一口氣：
“好的，我剛好沒喫早餐。”
“我和厲景川現在過去。”
“黎月。”
黎月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電話那頭的柳如煙打斷了：
“既然是凌家人一起喫的早餐……”
“是不是厲景川你也別帶了？”
“你就自己過來，行嘛？”
黎月頓了頓，擰起眉頭詢問：
“爲什麼？”
“厲景川是我丈夫，也算是半個凌家人吧？”
“再說，凌家和厲家多年來的仇恨，也都是誤會，這些您不都已經清楚了嗎？”
女人的話，讓電話那頭的柳如煙忍不住地嘆了口氣。
她沉默了片刻，然後聲音帶着些許的沙啞：
“黎月，這次，媽媽有些關於過去的事情想說。”
“和厲景川的厲家或許也有關係，所以……”
“你自己過來，行嘛？”
聽着電話那頭媽媽帶着些許祈求的聲音，黎月擰起眉頭來。
半晌，她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
她很清楚，不讓厲景川去參加，或許也應該是管家和明奇的主意。
但是既然這是柳如煙親口要求的，她也不想忤逆和違揹她。
不過，爲了安全起見，黎月掛斷電話之後，還是將電話裏的內容一股腦地都告訴了厲景川：
“你陪着我一起去吧，你在外面等我。”
“我帶着竊聽器，在裏面給你傳消息。”
厲景川點了點頭，伸出手去揉了揉她的腦袋：
“現在越來越主動了。”
他還以爲，她會和柳如煙的想法一樣，覺得這是凌家人內部的事情，不會讓他知道呢。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目光鄭重地看着厲景川：
“我受夠了猜忌和背叛。”
“我想過了，昨天我和你之所以會產生矛盾，我之所以會誤解你，都是因爲你對我不夠坦白，還有我的喜歡猜忌。”
“我知道，對於你來說，很多事情其實沒有必要跟我說地那麼清楚。”
“但……我可以儘量控制自己不去猜忌。”
“同樣，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喜歡你的不坦誠和猜忌，所以我起碼要對你保持坦誠，讓你無法對我猜忌。”
“這些，我做得到。”
黎月的話，讓厲景川的眉頭狠狠地擰了起來。
他沉默了片刻，最後朝着黎月笑了起來：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無法對你坦誠了？”
“只是，有些事情，我覺得你知道了，只會跟我一樣徒增煩惱罷了。”
說完，他伸出手臂將黎月拉進懷裏緊緊地抱着：
“我答應你，以後只要你想知道，不管是什麼事情，我都會告訴你。”
“你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我也會對你坦誠。”
男人的聲音和懷抱，讓黎月的心臟忍不住地暖了起來。
她深呼了一口氣，閉上眼睛抓住厲景川的手：
“好。”
“一言爲定。”
……
黎月安排了家裏的傭人帶着三個孩子出去喫早飯的時候，剛好厲景川那邊已經全都準備妥當了。
男人將隱形的監聽耳機塞到黎月的手裏：
“放到耳朵裏面就可以了。”
“去了之後，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慌亂，等着我幫你想辦法。”
“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輕舉妄動，也不要輕易答應別人什麼，記住了？”
黎月點了點頭，將隱形的耳機塞到耳朵裏面，同時將隱形的話筒放到衣領的位置：
“我記住了。”
說完，女人深呼了一口氣，簡單地將設備調試了一下之後，便打開車門下了車。
凌家大宅的二樓。
管家站在窗戶後面，看着黎月打開那輛黑色的瑪莎拉蒂的車門下車的模樣，眸子狠狠地眯了起來。
這個女人，真的能成爲他的工具嗎？
他總覺得，黎月的心思，沒有她看上去的那麼單純。
但……
相比於柳如煙凌修誠和凌御瑾，整個凌家最好操控的，就是這個心善的小女人了。
他沒有別的人選，也沒有別的辦法。
……
黎月進了凌家大宅的時候，凌御瑾似乎剛到，正站在玄關處脫外套。
見黎月來了，男人轉頭，那張紅血絲密佈的眸子輕輕地看了黎月一眼，然後笑了起來：
“來的居然還沒有我早？”
他昨天晚上一直在照顧程茹，根本都沒睡好。
早上接到了管家的電話，就急匆匆地趕過來了。
他以爲黎月已經早就到了，怕全家人等他，所以就算渾身疲憊不堪，還是堅持着來了。
沒想到，他親愛的妹妹，居然比他還要晚一點。
“對。”
黎月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擡起頭看着他：
“程茹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