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景川的敏銳和冷靜，讓黎月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爲什麼……
爲什麼這個男人能在得到這麼少的信息量的時候，就能推斷出事情大概的全貌？
她甚至震驚地脫口而出：
“你……你怎麼這麼聰明？”
厲景川被她可愛的模樣逗笑。
他伸出手去，輕輕地在她的腦袋上面揉了揉，聲音溫柔：
“不聰明，怎麼能保護這麼笨的你？”
男人的話，讓黎月下意識地點了點頭，點頭後又忽然覺得不對。
她擡起頭，帶着些許憤怒地掃了他一眼：
“說誰笨呢？”
“你。”
厲景川溫柔勾脣，伸出手臂將她拉進懷裏：
“說說，剛剛答應了霍霆琛什麼？”
“也沒什麼……”
黎月深呼了一口氣，將之前包廂裏發生的一切，一五一十地全都告訴了厲景川。
包括霍霆琛說他喜歡念念，但其實並不喜歡。
以及他說的，會讓她在後面的慢慢接觸中，知道他的目的之類的話。
女人的話，讓厲景川微微地眯起眸來。
他看着前方，目光彷彿穿過面前電梯的門板，去到了更遠的地方：
“那我們就慢慢來。”
“就算他僞裝地再好，狐狸尾巴終究會露出來的。”
“至於你說的，他身邊的人有可能是秦牧然……”
厲景川嘆了口氣：
“我會盡快聯繫秦再醒叔叔，詢問一下他那邊的情況。”
畢竟，秦再醒保證過，他的人會好好地看住秦牧然，不會再讓他踏入營城半步。
而此刻——
秦家大宅。
秦再醒瞪着面前穿着一身工人制服的秦牧然，憤怒地將一盞茶杯摜在地上：
“我說過了，你以後不得踏入營城半步，秦家也和你沒有半分關係！”
“沒想到你居然還有後手？”
“你和那個姓霍的是怎麼扯上關係的？”
秦牧然輕笑着坐到一旁的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老頭，我和霍先生是怎麼扯上關係的，你管不着。”
“我只是告訴你，我現在的確已經不是秦家的人了，我不姓秦了。”
“霍先生給我改了個名字，叫霍煥新，意思是我換了個人生。”
他擡眸，目光淡淡：
“但是，即使我現在不姓秦了，我也要來給你打個招呼。”
“等我達成了我自己的目的之後，我還是要回到秦家的。”
他說着，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秦家大宅：
“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
“早早晚晚的事兒。”
秦再醒被秦牧然這幅態度氣得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一邊劇烈地咳嗦着擦着嘴角的血，一邊憤怒地盯着秦牧然：
“你——！”
“你這個新名字，真的沒有取錯！”
“霍煥新！禍患，新！”
“你就是個禍患！是我們秦家的禍患！”
看着自己的親生父親被自己氣得臉色蒼白口吐鮮血，秦牧然眼底閃過一絲的快意。
活該！
這老頭子活該！
之前他剛想對付厲景川，他就用最快的速度將他趕出了營城。
這老頭子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想到這些，秦牧然就忍不住地哈哈哈地大笑了起來：
“我是禍患？”
“既然我是禍患的話，秦大師身爲出家人，當初爲什麼要在心裏喜歡黃子茹的情況下，還對我的親生母親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你要是管得住你的下半身，現在秦家早就沒有我這個禍患了，不是嗎？”
說着，他起身走到秦再醒的面前，擡手將桌子上的紙巾拿起來，遞給秦再醒：
“來，擦擦吧。”
“怎麼都吐血了呢？”
“你可不能死得太早，你要是死得太早了，這秦家我可就立刻拿到手裏了。”
他將嘴巴貼近秦再醒的耳邊，聲音冷漠：
“我拿到秦家的第一時間，就要跟厲景川宣戰，用秦家的所有，跟厲景川來個魚死網破。”
“哦不，不僅僅是厲景川，還有凌御瑾，溫宿南……”
“你不是一直在乎那個黃子茹，在乎黃子茹相關的一切嗎？”
“我就要將一切毀掉，我要讓你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寧！”
男人的話，讓秦再醒的眼睛瞬間瞪得老大。
他死死地盯着秦牧然，想說什麼，卻又是一頭鮮血吐出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這時，管家進來通報：
“老爺，厲景川先生的助理白洛來了。”
“現在就在門外……”
管家說着，下意識地朝着秦牧然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唯唯諾諾地低下頭：
“似乎……似乎是爲了大少爺的事情來的。”
管家這話一出，之前在秦再醒面前一直囂張的秦牧然的臉色瞬間變得難看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怎麼會？
他今天才以霍霆琛手下的司機的身份跟着霍霆琛低調回到營城。
回到營城之後，他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回到秦家來找這個老頭子算賬！
怎麼厲景川的人這麼快就找上門了？
秦牧然雖然在秦牧然面前很囂張，但是他其實很清楚，自己現在，什麼都不是。
他將自己手裏所有關於黎月和厲景川的消息出賣出去，也就換了一個霍霆琛把他留在身邊，讓他改名換姓做司機的機會。
如果這個時候他被厲景川的人揪出來了，霍霆琛是絕對不會保他的！
一時間，秦牧然六神無主。
他焦急地將目光投到了秦再醒的身上。
男人壓低了聲音走過去：
“老頭子，幫我！”
“不然的話，我就死給你看！”
秦再醒虛弱地擡頭看了秦牧然一眼，眼底全都是疲憊。
他嘆了口氣，指了指身後的佛像：
“躲後面去。”
秦牧然得意地冷笑了一聲，連忙擡腿躲到了佛像後面。
秦再醒簡單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這才擡頭看了管家一眼：
“讓他進來吧。”
他原本以爲，管家通報的，是白洛來了，就真的是白洛來了。
可他卻沒想到——
管家通報了之後，進來的人不是白洛，而是牽着黎月的手的，厲景川。
“秦大師。”
厲景川拉着黎月緩慢地走進來：
“您的臉色怎麼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