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然的話，讓厲景川終於稍稍地提起了一點兒的興趣：
“你確定，那個指使你的人，就在我們身邊？”
“確定，確定的！”
見厲景川開口了，秦牧然瞬間點頭如搗蒜：
“是真的！”
“不然的話，我怎麼可能輕易地就知道，昨天凌……凌御瑾什麼時候會離開醫院呢？”
“就是……就是那個女人在醫院裏面給我做內應，我才能那麼暢通無阻地，在凌御瑾帶着兒子離開醫院之後，就直接闖進去的。”
“那個女人……她聯繫我的時候就跟我說過了，她能給我製造最好的條件！”
“你們想想，如果沒有這個女人的話，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們什麼時候離開呢？”
秦牧然的話，讓凌御瑾猛地擰起了眉頭。
他狐疑地看了秦牧然一眼，又看了厲景川一眼：
“所以，真的有人在跟秦牧然裏應外合？”
厲景川勾脣笑了：
“這個人，自然是有的。”
說完，他轉眸淡淡地看向秦牧然的臉：
“但你提供的消息，不足以讓我放過你。”
他換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椅子上，脣邊帶着淡淡的冷意：
“秦牧然，你跟我也算是鬥了一年多了，或者更久。”
“在七年前你收留了黎月和我的三個孩子的時候，其實跟我之間就已經有了競爭關係了。”
“我不相信你不瞭解我的爲人。”
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秦牧然的臉：
“你覺得，我既然能調查出來昨天晚上你出入了醫院這件事，我會猜不到，我們之間有人跟你在裏應外合？”
他的眸光漸冷：
“既然我知道了有人在跟你裏應外合……”
“你覺得我沒有能力將這個人查出來嗎？”
男人的話，每個字都冰冷淡漠，擲地有聲。
秦牧然擡起頭，怔怔地看着厲景川，半晌說不出話來。
的確。
他知道厲景川肯定能猜到有人在裏應外合，也知道厲景川早晚都會調查出來這個跟他裏應外合的人。
只是……
只是在這樣的時候，他能拿出來跟厲景川和凌御瑾交換，讓自己不要再遭受皮肉之苦的把柄，也只有這一個了。
雖然他還有別的底牌，但……
但現在絕對不是將那張底牌拿出來的時候！
男人眼底的掙扎，厲景川全都看在了眼裏。
他眯起眸子來：
“看樣子，秦先生是沒有想要繼續跟我們交代的打算了。”
“既然如此……”
厲景川擡眸，淡淡地朝着凌御瑾使了個眼色。
凌御瑾瞬間會意。
男人勾脣，雙手重新握成拳頭。
“秦牧然，你交代的這些沒用的東西，你以爲我會放過你？”
這個男人，差點將程茹直接害死！
他死不足惜！
“我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凌御瑾！”
說完，他直接掄起拳頭，直接朝着秦牧然的臉，再次揮了過去——
“砰——！”
一聲巨響，秦牧然整個人再次被打翻在了地上。
這一拳頭，凌御瑾用了十成十的力氣，秦牧然被打翻在了地上之後，許久都發不出一點聲音，也做不出一點的動作。
瀕死的感覺一層一層地將他包裹住了。
可是凌御瑾卻像是覺得不夠一樣地，他再次拎起他的衣領，一個拳頭重新狠狠地砸在了秦牧然的臉上。
秦牧然像是一隻離開了深海的魚一樣地趴在地上，整個人癱軟地連動都動不了。
“還不說嗎？”
厲景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居高臨下，好整以暇地俯視着地上趴着的男人：
“你要知道你現在的身份。”
“以前的秦家大少爺秦牧然，已經被秦家趕出了營城，這輩子都不能重新踏入這個城市了。”
“而且，你現在的名字叫做霍煥新，是霍霆琛身邊的一個小小的司機和搬運工。”
“如果現在的你被打死了，那麼營城人也只會知道，凌御瑾打死了霍霆琛的一個工人而已。”
“沒有人知道你是秦牧然，更沒有人會爲你報仇。”
說完，他眯眸，再次認真地看着秦牧然的臉：
“如果凌御瑾再繼續打你幾拳，我可就真的要通知霍霆琛的人過來收屍了。”
秦牧然趴在地上，無力地看着坐在面前那個如同帝王一樣氣場強大的男人。
他知道，他失敗了。
在和厲景川的所有鬥爭中，他都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今天之前，他還以爲自己是可以翻身的。
在來到天鵝湖別院之前，他還在做着要用三個孩子做把柄，好好地來威脅和要挾厲景川。
可是現在……
當他在厲景川面前，被凌御瑾打得連爬都爬不起來的時候，他終於知道……
他秦牧然，徹徹底底地失敗了。
他是厲景川的手下敗將。
之前的他，以爲自己足夠聰明，以爲自己找到了霍霆琛，跟着霍霆琛改名換姓重新回到營城，就是一種勝利。
他還以爲，只要自己回到了營城，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可是到了現在，他才終於知道自己錯了。
他做的最錯誤的一步，就是改名換姓。
正如厲景川所說的，現在的他，不是秦牧然，而是霍煥新。
一個沒有背景，沒有過去，被霍霆琛帶在身邊做搬運工和司機的下等人。
這樣的他，就算是被凌御瑾在這裏打死了，也不會有人在意，也不會有人願意爲了他報仇。
那他現在還剩下什麼？
還有什麼能讓自己今天活着走出天鵝湖別院？
他閉上眼睛，只能認命地開口：
“我……”
“那個東西我沒帶在身上。”
“我現在拿不出來。”
說完，他睜開眼睛看了厲景川一眼，又看了凌御瑾一眼：
“如果……”
“如果你們願意放過我的話……”
“我現在就帶你們去拿！”
聽他這麼一說，厲景川這才淡淡地勾脣笑了：
“好。”
“我們現在就跟你去取。”
言罷，他起身，大步地出門。
凌御瑾擰眉，連忙跟上去，壓低了聲音開口：
“我們跟着秦牧然去取什麼？”
“去取毒害程茹，剩下的那部分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