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煥新最近在做什麼？”
從咖啡廳出來，霍霆琛打開車門坐上車，一邊擺弄着手機一邊淡漠地開口問道。
霍煥新是當初霍霆琛在和秦牧然達成了交易的時候，給秦牧然取的新名字。
畢竟當時的秦牧然已經被秦家趕出了營城，用秦牧然的身份，肯定是沒辦法回到營城的。
所以霍霆琛就給他取了個名字，給他僞造了假身份，跟着他的經紀公司的團隊一起來了營城。
也因此，霍霆琛手下的人並不知道秦牧然這三個字，只知道他是霍煥新。
“他很久沒回來了。”
前排的司機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擰起眉頭來：“您不是囑咐過我們，不必再管他了嗎？”
“他原本是跟我們住在一起的，但是一個多月之前，他接了個電話忽然就變得很有錢了，請我們吃了頓飯就說自己做大事去了，就離開了咱們的團隊。”
說完，司機還忍不住地感慨了一下：“不過，後來我聽說，他是給一個有錢人做事，結果辦砸了，對方不但把給他的錢要回去了，還打了他一頓。”
“好像是斷了腿還是斷了手的，總之很慘。”
這樣說着，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坐在車後座的霍霆琛：“您怎麼忽然想起他了？”
“要咱們的人幫忙找一找嗎？”
“嗯。”
霍霆琛擺弄着手機，眸色幽深：“找。”
他的確是有些事情，想和秦牧然好好地解決一下。
……
傍晚時分。
黎月接到了霍霆琛的電話。
“有空嗎？”
“沒空。”
跟霍霆琛說話的時候，黎月帶着她一貫的不耐煩：“有事就說吧。”
如果可以的話，她是真的不想理會這個男人。
即使他是有理由的，即使他覺得他自己的理由很充分。
但是，很多事情，只要他好好調查，是能調查出來的，黎月不相信，霍霆琛手底下的人這點本事都沒有。
是霍霆琛本人根本沒有去調查。
他不願意去多加了解，只憑着他對厲景川的猜測，就給厲景川和她都定下了罪名，覺得他們都不是好人。
那他霍霆琛是什麼好人嗎？
如果他真的有良心的話，一年前爲什麼能發生那種事情之後，從來都沒想着要補償燕子？
聽秦牧然說他有孩子了，才千里迢迢地來到營城。
如果當初秦牧然真的能對燕子負責，燕子和冉冉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嗎？
想到這些，黎月就氣不打一處來。
如果不是礙於他是她珠寶公司的品牌代言人，他們之間還有價值上億的合同，她真的一；句話都不願意和他說。
“就算知道了我是冉冉的父親，你還是要對我這幅態度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嘆了口氣，聲音鄭重：“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談什麼？”
黎月關掉辦公室的電腦，一邊收拾着桌子上的東西，一邊擰眉問道。
“我想帶着冉冉和燕子回塞城去。”
電話那頭男人的聲音低沉淡漠：“明天就出發。”
黎月收拾東西的手猛地一頓：“誰允許了？”
冉冉現在還是她和厲景川的養女，她沒答應，霍霆琛居然直接要帶着冉冉和燕子走？
霍霆琛淡漠地吐出了這三個字來：“你丈夫已經在半個小時前答應了我的要求。”
黎月的呼吸在聽到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有那麼一瞬間的停滯。
半晌，她深呼了一口氣：“不可能。”
讓冉冉跟着霍霆琛離開這種事，她不相信厲景川會不跟她商量。
“不信你可以親自問他。”
霍霆琛帶着幾分笑意的聲音響起：“我剛從厲景川的辦公室出來。”
黎月不由地擰起眉頭，停下了手裏的工作，整個人直接後仰地靠在了椅子上：“你到底想做什麼？”
“好，就算冉冉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用你是冉冉父親的權利帶她走。”
“那你爲什麼要帶走燕子？”
“因爲……”
電話那頭的男人沉默了片刻：“因爲昨天的事情，她現在是我的緋聞女友，做戲總要做全套吧。”
說完，他沉默了一會兒：“其實你不跟我見面的話也可以。”
“我只是想當面跟你說聲對不起。”
這句話，震得黎月瞪大了眼睛，半天回不過神來。
她……
沒聽錯吧？
霍霆琛在和自己說對不起？
大概是猜到了她現在的反應，電話那頭的男人笑了起來：“不必這麼驚訝。”
“我承認，之前的確是我沒有好好地調查，就武斷地推斷了你和厲景川的爲人。”
“但是秦牧然畢竟曾經和你關係那麼好，我也沒想到……”
後面的話他沒說，但是黎月已經猜到了。
她咬住脣，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當初……
當她第一眼看到秦牧然跟在霍霆琛身邊的時候，就對這個男人的印象不太好。
如今，他親口承認他是被秦牧然矇騙的，她心底居然升起了一種奇妙的感覺。
女人握着手機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開了口：“我們在哪見面。”
她的答案，似乎也讓霍霆琛震了一下。
半晌，他才訕訕開口：“我以爲你說不必見面了，就真的不必見面了。”
黎月揉了揉眉心，看了一眼辦公桌上今天剛送來的快遞：“我有個朋友，是整形醫生。”
“她覺得你這張臉，人工都做不出來這麼完美的。”
“她很喜歡你。”
霍霆琛沒明白她話裏的意思：“所以……”
“所以她給我寄了很多東西，需要你簽名。”
電話那頭的霍霆琛沉默了許久，才終於嘆了口氣：“你還有這樣的朋友？”
“當然。”
黎月閉上眼睛靠在椅子上，忽然覺得自己這許久以來對霍霆琛的厭惡，已經在他說出對不起之後，慢慢地消減了。
“我的臉……就是她之前幫忙整容的。”
“你該不會不知道吧？”
“七年前，我被秦牧然毀過容。”
聽到她提起秦牧然，霍霆琛又停頓了片刻，最後揉了揉眉心：“你朋友想要什麼樣的簽名？”
“還有……”
“這段時間我的確是給你和厲景川帶來了一些困擾。”
“有什麼需要我補償給你的嗎？”
黎月皺眉想了想：“還真有，就是不知道你會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