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長,爆了!永寧的做空單爆了!”

    華強太古大廈,頂樓,行政會議室裏,艾菲掛掉手中的紅色話筒,帶着抹興奮說。

    橢圓形會議桌旁的其他與會者,皆是喜笑顏開,有人帶頭鼓起掌。

    坐在首位上的李建昆淡笑問:“沒其他的做空單出現?”

    “沒有,”艾菲彎起嘴角說,“現在這種情況,就算陳慶松有計劃,券商怕是也不敢陪他玩了。”

    詹珮忠及其家人,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陳慶松的操盤團隊無人掌舵。

    而陳慶松自己,因買兇殺人,殺手反水把他供出來,被羈押在警局,面臨警方和幾十名律師組成的起訴團的追責,分身乏術。

    陳慶松集團羣龍無首。

    李建昆右手的指關節輕叩桌面:“那好,開始執行套現計劃。”

    “是!”

    有些事艾菲等人不知情。

    律師團那邊傳來的消息,並不太好。再加上火候已到,昆竹集團和華強太古集團的股票,都趨於穩定,李建昆得抓緊時間完成套現,不再給陳慶松任何可乘之機。

    這王八蛋也有很強大的律師團隊。

    現在他的律師團咬定了一點:槍擊事件發生在公海區域。

    從而得出一個辯證無罪的結論:即使殺手是陳慶松指派的,港城警方也沒有資格追責。

    港城警方的對策是,讓國際刑警參與進來。另外,李建昆聘請的律師團在協助發力,尋找新的定罪突破點,廉政公署也在暗中相助,幾方合作,纔沒讓陳慶松四十八小時釋放,或者保釋。

    暫時被扣住。

    最後結果會怎麼樣,誰也說不準,當下的時機李建昆自然要把握。

    套現計劃交給艾菲和專業人士去辦,只要沒有意外發生,倒也犯不着李建昆操心,示意他們繼續開會落實工作,李建昆起身離開,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冉姿在房間裏,似乎在等他。

    “老闆,有個日苯女孩要見你,說是你的部下。”她說着,走過來呈上一張名片。

    名片使用英日雙語,擡頭爲:新勢力公關公司。

    地址位於京東銀座。

    名片所有人:工藤美都子。

    職務:總經理。

    李建昆收起名片,微微頷首:“人呢?”

    “在樓下休息室。”

    “帶她過來吧。”

    冉姿說好,轉身去帶人,烏黑的大眼睛裏有抹異樣,她想,老闆到底還有多少漂亮的女手下?

    莫名其妙又冒出來一個。

    作爲私人祕書,她甚至都不知道老闆在泥轟還有生意。

    就不能……來點男手下嗎?

    不多時,美都子被帶過來,一雙比冉姿更大的眼睛裏,流光溢彩,雖說當時在內地首都,眼前的男人告訴她先回國把公司註冊好,然後到港城華強太古大廈找他時,美都子已對他是世界級的富豪不再懷疑。

    但有些事兒,太過誇張,終究得親眼目睹,纔敢百分之百相信。

    現在,她不僅完全相信,更覺得心花怒放。

    如果沒有春城之行,沒有在春城險些流落街頭的遭遇,像她這樣的平凡女孩,要怎麼樣才能結識到這樣的大人物?

    根本,沒有可能。

    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此時此刻,她只想像只貓咪,或狗,搖晃着小尾巴,繞在他腳邊轉圈圈,希冀着他握有財富權杖的手,能稍微騰出來一下,摸摸她。看看他,多麼有魅力啊。

    她也確實這樣做了,快步來到李建昆身前,發揮出標準的躬匠精神,小腦瓜和李建昆的褲襠,距離不足十公分,甜甜喊道:“主人。”

    冉姿:“???”

    她莫名的有點喫醋,對方像老闆養的一隻寵物樣,居然敢湊得這麼近,還喊……主人?

    這個稱呼似乎比“老闆”二字,既表現出更多忠誠,也親暱得多。

    “起來吧,一切順利?”

    “泥轟是一個金錢社會,甚至比任何地方都更徹底,連男女之間的事都能合法買賣,錢辦不到的事情很少。”美都子緩緩收禮說。

    李建昆微微一笑,他給了美都子一百萬美金,對方現在回來了。

    以後又多出一個可以信任的手下,當然值得高興。

    信任,在當今浮躁的社會中,是一種彌足珍貴的東西。沒幾個一窮二白的人,面對一百萬美金,能做到不動私心。

    李建昆走到歐式沙發旁坐下,招手示意美都子過來,打算和她談談後續的事。

他答應給美都子一千萬美金啓動資金。他還要看看美都子的企劃方案。

    冉姿見此,踱步向茶水臺,沏了杯老闆喜歡喝的紅茶,沒忘記給美都子也倒一杯——她是老闆的祕書,後者是爲老闆開疆拓土的公司老總,老遠過來,理應招待。

    然而,等冉姿端着兩杯茶水,轉過身時,不由怔住。

    只見美都子在老闆腳邊的波斯地毯上,以日式的跪坐姿勢,席地而坐,仰望着老闆……

    李建昆不是沒讓美都子坐沙發,她不坐啊。想起她是日苯妞,咱也不懂是不是習慣這樣,也就隨她意了。

    “謝謝。”等冉姿走近,美都子趕忙起身,從她手上接過李建昆的那杯茶水,然後又跪坐下去,小手舉起,把茶水送到李建昆手邊。

    冉姿:“???”

    她忽然發覺自己有點多餘。

    有這樣一個女僕在,這裏還有她什麼事?而且不得不承認,美都子的這種伺候,她根本學不來。

    李建昆也有點無語,總聽說日苯妞會伺候人,今兒算是見識到了,該說不說,還挺得勁。他接過茶水,衆所周知,他仗着身材高大,有順手摸姑娘腦瓜的習慣,此時心情愉悅,也用空着的手,揉了揉美都子的腦瓜。

    美都子舒服地眯起眼睛,如願以償。她想,是了,就是這種感覺!

    關照、溫馨,充斥着愛。

    她爲此着迷,上癮。

    冉姿像顆酸檸檬樣戳在一側,心裏告訴自己,堅決不能走!她不喜歡這個美都子,說不上來的感覺,就是不喜歡,即使是她有些怕、從不拿正眼瞧她的黃茵竹,她都沒生出這種感覺。

    對於美都子來說,冉姿在不在,根本無關緊要。

    只要主人想,她能當着這個女祕書的面,爲他提供任何服務。

    美都子在港城待了三天,這三天裏,冉姿跟隨在李建昆身邊,幾乎寸步不離,並且很熱情地替美都子安排好食宿,包括她晚上想出去玩,還會安排公司的帥哥陪同。

    這天上午,李建昆剛到華強太古大廈,還沒有來到辦公室,便看到律師團的負責人周律師。

    “李老闆,情況有點不妙。”周律師走上前說。

    李建昆皺了皺眉,靜待下文。

    周律師繼續說:“警方說上面有指示,如果再沒有確鑿的合理的證據起訴陳慶松,必須把他放了。”

    “哪上面?”李建昆問。

    “不清楚,我看劉督察也不清楚,他比我們還急。”

    陳慶松背後的勢力發力了……李建昆心想。認識陳慶松的人,都知道他背後有勢力,但誰也說不出個切確——到底是什麼勢力,或者說哪些勢力。

    即使是跟隨陳慶松多年的詹珮忠,也僅僅知道個大概,詹珮忠的原話是:“我知道陳慶松在港澳、東南亞、日韓、歐美,都有人脈資源。”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至少還要拖住一個禮拜。”

    “一個禮拜?”周律師嚥了口唾沫,腦門見汗。

    李建昆不再多言,自顧自走進辦公室,來到沙發旁坐下,陷入沉思。

    有一個問題他有點想不通:

    且不提這一世,前世嘉寧集團倒閉後,陳慶松財富大縮水,又被警方和廉政公署盯上,很難再在股市或商場上折騰出大動靜,爲什麼這些勢力還要護着陳慶松?

    倘若沒有他們的保護,港城警方和廉政公署能花足足十七年,在許多證據確鑿的情況下,仍然拿陳慶松沒辦法?最後九七回歸之前,纔不疼不癢地判了三年——

    李建昆甚至懷疑,那是陳慶松故意爲之。

    把柄!驀地,李建昆想到詹珮忠的事。

    應該還是一樣,似乎只有這一種解釋:陳慶鬆手上握有足以令他背後的勢力害怕的東西。

    才使得他們不得不就範,必須護着陳慶松,不敢讓他玩完——真等到沒有活路,沒人救自己時,陳慶松肯定不介意魚死網破。

    這類例子比比皆是,比如說大名鼎鼎的蘿莉島事件。

    但陳慶松比愛坡斯坦玩得更高明,那些被要挾的勢力,甚至不敢對他滅口。

    這說明,這些把柄藏在一個極其隱祕的地方,陳慶松還設計了某種防護機制,如果他意外身亡,這些把柄同樣會公諸於世。

    “要是能找到這些把柄……”李建昆自言自語。

    那陳慶松就徹底玩完了。

    他覺得,無論如何也要試一試,先不提套現計劃還需要時間,他和陳慶松無疑徹底槓上,不幹掉這廝,上次的客輪槍擊事件肯定還會發生,他的生命會一直受到危脅,下次,他可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

    “阿姿!”

    辦公室房門推開,冉姿款款走進來。“老闆。”

    “讓艾菲來見我。”

    “是。”

    這些把柄肯定沒那麼好找,像警方和廉政公署那樣找——前世的歷史證明,他們最終也沒找到,所以不能按照常規方式來,必須派不受世俗約束的暴徒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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