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衣衣不捨風頭太盛,引起了這倆壞東西的注意。

    李文航好了,事情敗露,不管閆世增還是陳高義估計都不會放過他。

    得趕緊想辦法纔是。

    據說閆世增在安陽城這麼囂張,背後靠的是縣令,當年縣令夫人難產,是閆世增幾針下去保住了縣令夫人的命,只是縣令夫人自此也傷了身子,一直沒有再有孕。

    可巧,今日縣令夫人就來了店裏。

    葉淺淺是不認識的,還是董芳菲在一旁悄聲提醒了。

    將近三十歲的年紀,長相上乘,端莊中帶着倨傲,一身綾羅是安陽城很少見的上等貨。

    她出身比縣令高,看來所言不假。

    就算不孕,日子過得依舊不差。

    只是,臉上皮膚卻有些暗沉。

    帶着一個丫鬟一進門,沒理會上前接待的董芳菲,而是示意葉淺淺爲她講解。

    “夫人,您這氣質,這擺放的衣服沒一個適合的,請跟我來。”

    葉淺淺帶她來到櫃檯前,打開設計圖紙。

    “這一款,叫洛神,頸口,袖口,下襬是明線刺繡洛神花,其他部位皆採用暗花處理,在太陽底下才會呈現。

    洛神花語:平靜,幸福,期待與希望。

    全身一共九九八十一朵,取九九歸真之意。”

    縣令夫人看着圖紙,上面畫着一個沒有臉的高髻女子,身上的衣服美麗端莊,如仙似神。

    領口是豎起的半弧形,給人增加一份高貴。

    這圖紙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讓人禁不住想像自己穿在身上的樣子。

    衣衣不捨,果然是與衆不同。

    “再看看其他款式。”縣令夫人移開目光,淡然道。

    葉淺淺微笑:“再來這款,月魄,全身採用月光白,衣料增添流光設計,穿上能讓人的肌膚提高好幾分。雲容閒而未收,月魄湛而不流。”

    ......

    “這款傾城,行走間雲紗飄蕩,姣姣兮若輕雲之蔽日,飄飄兮如流風之迴雪。“

    縣令夫人已然維持不住矜持之態,她身邊的丫頭更是目瞪口呆,驚豔不已。

    “這十套全都要了,全部按照本夫人的身量裁定,分開重裝,本夫人要拿來送人。”

    “還有,布偶每一種都來上一個。”

    布偶目前已經出的款式有近二十種,有大有小,有全棉花的,有半棉的,當然,給縣令夫人的肯定要用最好的。

    葉淺淺請她進內室量了尺寸,總共500多兩的貨,夠五百送貴賓卡,當場打折後,是四百五十兩。

    葉淺淺計算極快,都不用算盤,嘴巴吐出一連串的數字後就說出了數額。

    與此同時,董芳菲也在紙上用炭筆將每件衣服的價格與總額記錄兩份,一份留底,一份交給縣令夫人。

    丫鬟接過瞧了瞧,算了半天才點了頭,數額全都對。

    縣令夫人露出讚賞的神色。

    “不愧是蘇大才子的夫人。”

    葉淺淺表現出微詫異的樣子,然後禮貌迴應。

    原本應該交定金就行,她們直接交了全款。

    人走後,董芳菲才露出激動的神色,“葉妹妹,你太讓我佩服了,像這樣的貴夫人,我說話心裏都得反覆思量,你卻能出口成詩,聽着就美。”

    “那是因爲你專業知識不夠強,多學習,以後也會像我一般的。”

    那是不可能的,董芳菲自己心裏還是清楚的,除卻肚裏的墨水不夠,身份也是一個問題,她能明顯看出縣令夫人在避她。

    “你要讓人尊敬你,首先要自己尊重自己,記住,在她們面前咱們纔是師傅,拿出專業的態度纔會讓人信服。

    縣令夫人如何,宮裏娘娘又如何,清傲只是貴人的一種通病,你要透過現象看本質,抓住她們的需求,慢慢攻克他們的心理。

    你沒看到,剛來的時候,她也是瞧不上我的嗎?若是我當場沒了底氣,後面還會成交嗎?”

    已經過了實習期,三個丫頭表現的都很好,全都簽了契書,成了店裏的正式員工。

    葉淺淺時不時的會拿遇到客戶的情況舉例教導她們。

    這次也一樣。

    她認爲,培養優秀員工和衣服的品質同樣重要。

    幾個人再次受教記在心裏。

    目前店裏預定的玩偶數量完全碾壓衣服,招了五個繡娘,還是不夠,水平也參差不齊。

    還是要加急招人才行。

    還有董芳菲和李文航的安全,是個大問題,葉淺淺離開店,又去了趟衙門,找了厲捕頭。

    回到落霞村,已是烏金西落。

    門口有個人在和婆婆說話,葉淺淺一看,卻是先前打井的龐師傅。

    一看他擠笑的臉,葉淺淺就知道他是爲什麼來了。

    “蘇娘子,您回來了。”

    他搓着手,看着嶄新的精裝馬車,還有舉手投足都與農人不同的葉淺淺,神情帶了謙卑。

    “龐師傅,有事就說吧,忙了一天,累得很。”

    田不缺送下葉淺淺,嘴裏啃着葉淺淺給他買的肉包子,直接趕着馬車回家了。

    劉氏不耐地看了龐師傅一眼,“龐師傅是來問水井的事,累了先回去躺會兒,娘擺好飯再喊你。”

    “呵呵,是這樣的,蘇娘子能不能也教教我壓井的做法,實在是好用的很。”

    “你去問曾師傅吧,我都教給他了。”

    “可,可曾師傅並不外傳。”

    “當時我們說好的,遇到合適的打井人,曾師傅會傳手藝,如果他不傳給你,那可能是你不合適。你走吧,打井一行,我不會去插手。”

    葉淺淺說完進了門。

    劉氏也跟着進去,將門關上了。

    龐師傅臉上露出深深的懊悔之色。

    明明當時......哎!

    晚上,劉氏提到了王嬸,感慨說她現在已經好幾天沒去城裏了,現在根本收不到豬血了,豬肉攤上都擺上了做好的豬血塊,不知怎麼就學了去。

    葉淺淺道:“原本就簡單得很,正常的。”

    “一家人又愁得不行,你王叔去找活,都嫌他年紀大。”

    “我記得她家大妞和二妞都在家做繡活去城裏賣?“

    “那個能頂啥,賺不了幾個還把眼睛熬壞了。”

    “店裏需要繡娘,娘你去問問她們能不能幹。”

    葉淺淺這幾天一直在想一個問題。

    布偶和衣服摻和在一起很不合適,兩種完全可以分開來做,布偶只要一點刺繡技術就可以的,不需要多厲害的繡娘。

    劉氏連忙擺手:“不成不成,她們也就能繡個帕子,打個絡子,哪裏和繡娘比?”

    店裏那些精巧衣服,可不是誰都能做的。

    “會這些就行,你去問,銀錢少不了。”

    劉氏見葉淺淺說得認真,有點摸不着頭腦,但還是興沖沖地跑到王嬸家去了。

    很快,就把王嬸還有大妞二妞一塊兒帶到了蘇家。

    大妞二妞手裏還拿着自己繡的帕子,忐忑地遞給葉淺淺觀看。

    葉淺淺接過瞧了瞧,做工中規中矩,布偶上的圖案簡單,這樣就足夠了。

    “陽哥兒媳婦,你看可成?”王嬸小心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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