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淺淺現在睡覺已經習慣被人抱着了,聽着強健有力的心跳,讓人舒服又安心。

    兩人說清楚以後,心更加貼合。

    蘇墨陽勾着她一縷髮絲,與自己的一縷繫上。

    沒想到他會這麼幼稚,葉淺淺輕笑了一聲,就見他手伸向後面,拿過剪刀“咔嚓”一聲,將打了死結的髮絲剪掉了。

    結髮爲夫妻,恩愛兩不疑。

    他喜滋滋地將髮絲收進了香包中。

    兩人又廝磨一番,葉淺淺慢慢道:“有件事,我想你該知道。”

    聽她的語氣帶了凝重,蘇墨陽心裏一緊。

    “爹怎麼死的,你知道嗎?”

    無緣無故怎麼說起了爹?

    蘇墨陽奇怪,卻老實回:“知道,這事兒你千萬別問娘,爹的死完全是個意外,只是娘,卻愧悔了多年,曾一度想隨着爹離去。

    爹是在大雪天喝了酒,回家敲門娘沒聽見,凍死在自家門外的。”

    蘇墨陽的聲音不無沉痛,“那天兩人正好鬧了彆扭,娘生氣,把門鎖了,等睡到半夜,才發現爹沒回,待要出門找,就看見爹已經.....”

    聽他聲音越發低,葉淺淺打斷他,“你當時在家嗎?”

    “沒有,我去舅舅家送東西,因爲下雪,就住了一晚。”

    “那誰告訴你這些的。”

    “伯父說的,那會兒娘都已經,和小王氏差不多了。”

    “沒有給爹檢查身體嗎?”

    “沒有,伯父說盡快下葬,免得村民議論,對娘不利,然後,就下葬了。”

    說到這,蘇墨陽已經意識到不對,眼神變得犀利,“怎麼了,可是有什麼問題?”

    葉淺淺將丁氏的話跟他說了。

    若是在現代,喝酒者同罪,這原本就是蘇文山的錯,就算沒有下藥這回事,蘇文山難道不該愧疚自責嗎?竟然還有臉把罪壓到婆婆身上。

    “現在,就是不知道,蘇文山下的到底是什麼藥,若是迷藥一類,怕是也查不出來,還有,他爲什麼要對自己的親兄弟下藥,這些年也沒見他對你們不利。”

    蘇墨陽震驚過後,眼裏漸漸瀰漫上狠厲。

    “是不是他害爹,試試就知道了。”

    “怎麼試?”

    “修墳。”

    ......

    第二天一早,夫妻兩人一塊兒進城,田不缺趕着馬車抱怨,說葉淺淺這幾天都沒坐馬車,嬸嬸說拿那麼多錢心裏虧。

    問能不能晚上在作坊守夜,因爲陸叔有一次外出夜診,就喊了他去住了一晚。

    他覺得在作坊睡的香極了,有那麼多可愛的小動物陪着他。

    “當然可以,以後那邊下了工,你就過去,可要看好了,門一鎖,外人不得再進入。”

    “好!我,一定,好好,看!”

    田不缺又得了新差事,還是十分重要的差事,別提多高興了。

    想當初,蘇墨陽連田不缺的醋都喫,想想就覺得自己狹隘。

    他娘子胸襟坦蕩,比男人還大氣,那麼想她,是對她的羞辱。

    送蘇墨陽去了書院,葉淺淺就去了鋪子,忙活到近巳時,才和二丫換了衣服,裝扮一下去赴宴。

    縣令夫人很會挑地方,地點就是選在鴻來酒樓。

    她們下馬車的時候,正碰上同來赴宴的風惜語,還有來送她的風少凌。

    風少凌跳下馬車就看到一個驚爲天人的美貌女子。

    女子朝他看過來,美目一挑,問:“你今日沒去書院嗎?”

    風少凌有點呆,看了半天才認出這是葉淺淺。

    一身合體流光裙,在太陽下似有水流流淌,今日她畫了淡妝,精緻卻又看不大出的那種,盤發也很特殊,幾根編髮圍繞頭半圈,上面點綴了幾顆珍珠,兩側垂落兩縷彎發,看起來隨意,卻好看得不行。

    二丫是姑娘家,和她是同款髮型,只是腦後的發沒有盤上去而已。

    衣服也是好看又別緻。

    精心打扮同樣穿着衣衣不捨品牌衣服的風惜語眼睛都看直了。

    風少凌臉色漲紅,有些結巴:“嗯,是,上午休,休了個假。”

    然後他急忙又上了馬車,“姐,我先回了。”

    風惜語沒理他,她心中正懊惱,虧自己今日特意穿上了這件,原來根本算不得高等貨。

    葉淺淺身上的那件比她的好太多了。

    “今日縣令夫人在此設宴,酒樓被包了,你到別處喫飯去吧。”

    她出於女人某種攀比的心思,不想讓葉淺淺在此處多逗留,襯得她毫無存在感,於是,“好心”提醒。

    葉淺淺微微一笑,“多謝,不過,我也是縣令夫人邀請來的客人。”

    說完,她輕輕提了提裙襬,上了臺階,身姿從容優雅,纖腰動人,臀部輕擺,任她一個女人都覺得妖嬈。

    這全都是這件衣服帶來的效果,風惜語暗想。

    葉淺淺和風家做生意,但她不喜歡風惜語,從上次見面就知道,倆人三觀不同,合不來。

    所以,她也不會特意去與她交際。

    掌櫃的眼尖,雖然葉淺淺上了妝容,他還是第一時間認了出來。

    上一次他以爲這是世子喜歡的女人,巴巴地通風報信,沒想到人家是有男人的,男人還打了過來將人帶走了。

    事後他以爲自己要被懲罰了,結果世子只是大罵了他一頓,說這是他姐,比親姐還親,對她不敬就是對他不敬。

    掌櫃的可不敢再將葉淺淺當做小妾之流了。

    上來就拿出萬分恭敬的態度引着人去了房間。

    風惜語在後面暗惱:這掌櫃的分不清貴賤嗎,看臉待人不成?

    一個小小的商鋪老闆也值得他彎腰躬身的親自領路,反而不給她風家面子。

    到了門口,掌櫃的低聲道:“小姐,若累了可到您的房間休息,裏面已經按世子吩咐重新裝扮,他說您定會喜歡。”

    他不說葉淺淺都忘了,這裏還有她的房間呢!

    改天帶蘇墨陽來試試。

    近百平的房間內,受邀的夫人小姐都到了一半了。

    房間很奢華,綠植鮮花,珍玩名酒,小型的假山流水。

    她們之間相互熟悉,正三三兩兩地說着話,有的觀魚,有的賞花,還有的搖着團扇在窗邊看風景。

    縣令夫人還沒到,葉淺淺掃了桌面一眼,回頭對二丫道:“一會兒去找掌櫃給你上些喫的,喫飽了再過來。”

    “不,表嫂,等回去我再喫就是,今天我就是你的丫鬟。”

    二丫早就練就一雙善於觀察的眼睛,這裏面的每個夫人小姐都帶着一個丫鬟呢,表嫂自然不能輸了陣勢。

    “行吧。”

    這時,不少目光已經看過來,一位夫人驚奇詢問:“這是哪家的夫人,真是好相貌!”

    “穿的莫不是衣衣不捨的衣服?別處做不出這麼別緻的。”

    “是她,我見過,她就是衣衣不捨的老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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