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太耀眼了,站在一羣濃妝豔彩中也沒有被淹沒。
她總說他白,其實她纔是真的白,那張臉像她頭上的珍珠一樣,閃着瑩瑩光澤,忽閃忽閃的眼睛又大又明亮,嘴巴小巧玲瓏,兩腮鼓鼓,可愛迷人。
真的恨不得把她藏起來。
“你怎麼又來了?”
“少凌喊我,我便來了。”
“哎,男人長得好真不是件好事,讓我又愛又恨。“
蘇墨陽:“......你今天穿得這樣好看,剛纔好多人都在看你,我還不舒服呢!”
“哎呦喂,你得了便宜還賣乖,我長得醜你怕是連一眼都不瞧吧!”
“我沒那麼膚淺。”
“嘖嘖.....我不信。”
倆人說着呢,前面傳來“嘿嘿嘿”的笑聲。
田不缺傻里傻氣的,根本就不知道遮掩的,葉淺淺不跟蘇墨陽調笑了,轉而低聲詢問陳府的事兒。
蘇墨陽皺眉:“確實能買,但一人最多買一個,買多了會引來麻煩,除非碰到大赦天下。”
大赦天下一個時期也就能碰到一次,可遇不可求,就不用想了。
蘇墨陽知道她是心軟,想了想又道:“若你心裏不安,我便找幾個人去買,看看那些還本分的就買出來,再賣到外地,只能如此了。”
“原本他們也不是自由人,能保住命就不錯了。”
“知道知道!”葉淺淺連連點頭,“你可真好。”
她圈住男人的脖子,嘟起嘴巴“滋滋”吸了兩口。
親就親,她就不能悄悄的嗎?這可是在大街上!還有田不缺......
然而,他的脣抿的緊緊的,就怕一不小心壓不住。
輕輕喉嚨,他問:“你在窗下晾曬的什麼東西?我給收起來了。”
“幹了嗎?”
“幹了。”
葉淺淺回他一個意味深長的笑:“你晚上就知道了。”
蘇墨陽心想,大概又要做某種新鮮的喫食。
他下午沒去書院,而是馬上找人去了衙門。
下午鋪子裏也很忙,中午一起喫飯的夫人小姐馬上拿着卡來消費了,葉淺淺閒下來時,蘇墨陽已經坐在外面的茶館等着了。
葉淺淺揹着手一晃一晃笑咪咪走過去。
他的目光有些奇異。
“怎麼了?難道我多長了一個腦袋?”
“不,我是覺得,你大概是福星轉世。”
“怎麼,你撿到金子了?”
“大丫找到了。”
他的目光看向馬車,葉淺淺訝異,過去掀開竹簾,裏面躺着一個蓬頭垢面昏睡的姑娘。
這就是大丫啊?
她順勢把了把脈,除了虛,沒什麼性命之憂。
“把二丫叫出來吧,讓她送回劉家村去。”
沒想到,大丫竟然是被賣到了陳府。
幸虧淺淺,要不然這世上可就再沒這個人了。
淺淺對舅舅一家,那是再造之恩。
二丫也是這麼想的,她真想給葉淺淺狠狠磕幾個響頭。
但是表嫂肯定是不喜的,那就只能好好做工,多賣衣服,來報答表嫂的恩情了。
二丫走了之後,葉淺淺和蘇墨陽走路回家。
“明日,咱們回去看看岳父吧?”
“好啊!你給我爹準備了什麼禮物?”
“我一輩子對你好,就是給他最好的禮物。”
不是吧?這麼渣的話能從蘇墨陽嘴裏說出來?
偏他說得再認真不過。
好吧,這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首輔大人,就當他一言九鼎了。
可是月事帶都在村裏,這裏沒有,還需要現做。
蘇墨陽匆匆出去買了需要的棉布還有草紙回來,葉淺淺腰痠體乏,不願意動彈。
“要不然我去找隔壁嫂子幫忙?”
“不準去!”葉淺淺委屈,“人家李姐夫手那麼巧,你就一點都不會嗎?”
“我會!”
就是縫的粗糙些,怕令她不舒服嗎不是?
“那我縫,你在旁邊看着。”蘇墨陽穿上針線坐在牀上。
葉淺淺先塞了草紙,趴伏着,一動不敢動,指揮着他裁剪。
好不容易縫製好了一隻,塞了草木灰,她趕他去做飯,自己換上了。
等喫完了飯,蘇墨陽繼續點着蠟燭,坐在牀沿低着頭縫製,那模樣,真像個賢惠的小媳婦兒。
葉淺淺忍不住“嗤嗤”笑。
蘇墨陽不理她,他縫了一隻有了點經驗,有的用也沒那麼着急,他就仔仔細細地縫,比第一隻的針腳細密多了。
他學什麼就會認真學,弄這麼個玩意兒也跟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樣。
做完第二隻以後,他又開始縫第三隻。
“你打算做多少?”
“練一下,以後都由我給你縫,還有.....小兜兜,我也給你縫。”
他眼神亮晶晶的,想到手裏的東西是要貼身墊在她那裏的,就升騰起一種難以言說的奇妙滿足感。
以後她的貼身衣物,必須要由他來縫製!
從店裏買的,還不知道經過什麼人的手。
葉淺淺眼睛一轉,大約知道了他隱祕的想法。
看那白皙修長的手指捏着那塊小布穿針走線的樣子,她也有了那種奇妙感,彷彿布條都帶上了他的溫度,變得溫熱起來。
你是清風明月,亦是人間煙火。
葉淺淺趴着睡着了。
後來被翻過來,溫熱的手掌搭在小腹上,一整晚。
第二天,葉淺淺又變得生龍活虎。
她一直在調理身體的寒氣,效果不錯,除了第一天墜痛,後面沒什麼感覺了。
蘇墨陽熬了紅糖小米粥,昨天弄髒的衣服也已經洗乾淨晾曬了。
打開櫃子,裏面整齊地摞着十隻月事條。
此刻,他正用那雙寫得了錦繡文章,又能洗衣做飯的手打磨着什麼東西。
葉淺淺悄悄來到他身後,看他正在磨着一塊石頭,光禿禿的,啥也看不出來。
手都磨紅了。
蘇墨陽像是身後長了眼睛,“醒了?先把粥喝了,已經不燙了。“
“啊?你咋知道我在後面?”
“我聞到了。”
血腥味這麼重嗎?她自己聞不到,聽他這麼一說,就受不了了,跑去廚房打了水清洗了一下。
“做什麼呢,快喝粥啊,都要涼了。”
蘇墨陽不解她剛纔又跑廚房幹啥,手探探粥,乾脆拿着勺子喂,“你不舒服就別折騰了,想喫什麼我去買。”
“還有味道嗎?”葉淺淺問。
“什麼味道?”
“血腥味啊,還能聞到嗎?”
蘇墨陽這才明白,她好像誤會了。
“我說的,是你身上的香氣。”
“胡說八道,我身上哪有香氣。”葉淺淺擡胳膊聞了聞,狐疑,“你是不是怕我生氣才這麼說?”
“沒胡說,真的香。”蘇墨陽太無辜了。
葉淺淺纔不信呢!有的人聞着狐臭還是香味呢,蘇墨陽是不是鼻子有毛病,明明聞的是血味還說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