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二皇子府。

    又是兩個太醫被趕了出去。

    屋內嘩啦啦瓷器碎裂的聲音伴隨尖銳的怒吼一直不休。

    滿院子的丫鬟僕從跪了一地。

    兩個太醫直到跑出大門纔開始議論。

    “這皇子妃的脾氣當真暴虐,不過臉上起了幾個毒疙瘩,至於打殺下人嗎?”

    “可不是,聽說二皇子對她也冷了,都半個月待在書房了。”

    “哎,可惜了二皇子仁德寬厚,卻娶了這等得志便猖狂的......”

    兩個太醫不知道,其實連二皇子以及身邊伺候的丫鬟全都不知道。

    二皇子妃真實的身體情況不僅僅臉上有幾個疙瘩那麼簡單。

    只有她從孃家帶來的一個貼身丫鬟清楚。

    那個丫鬟身上也起了毒疙瘩,米粒大小。

    密密麻麻分佈在屁股上。

    她以前捱過打,那裏本就留了疤。

    一開始發癢的時候只以爲舊傷復發,位置難以啓齒,所以也不曾跟別人說過。

    塗藥什麼的全都不管用。

    然後皇子妃竟然也得了此怪病。

    她是在臉上,還有私......處。

    還是內部。

    連如廁都疼得要命。

    更別說夫妻之事。

    就是二皇子過來,她都不敢留!

    這簡直是要了皇子妃的命。

    能不發瘋嗎?

    “娘娘——”

    一個丫鬟突然跑進來,神色驚慌。

    “娘娘,奴婢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跟您說,請您,屏退左右。”

    二皇子妃暴虐過後,眼睛依舊帶着狠戾,不善地盯着丫鬟,半天才揮手:“全都滾下去!”

    所有人都退出後,丫鬟近前,附到她耳邊:“娘娘,春彩死了!奴婢聽一個婆子說,是被曲管事毒死的!”

    “混賬!“

    二皇子妃一巴掌就甩了過去,當即丫鬟的臉就腫了起來。

    “一個賤人死就死了,這個時候你跟本宮說這些!”

    “不是的娘娘!”丫鬟捂着臉跪到地上,委屈地直掉淚。

    “春彩死的時候,身上也有黑紅疙瘩,而且,而且下身全是,婆子說她是染了花柳病,曲管事嫌丟人,才把她......”

    二皇子妃一屁股落到椅子上。

    下,下身?

    這丫鬟根本不知道她也......

    花柳病,花柳病,怎麼可能!

    她只有殿下一個男人!

    “給本宮把曲管事喊過來,快去!”

    二皇子妃聲音扭曲變形,尖銳可怖。

    嚇得丫鬟爬起來就往外跑。

    曲管事很快被喊了來,事情正如丫鬟所說。

    曲管事不敢埋怨皇子妃給他家一個得病的賤人,只能全將怒氣發到春彩身上。

    “那個賤人,早就在路上不知被多少男人玩過了,去檢查的婆子說,那處都爛透了!

    幸虧我傻侄兒不懂人事,要不然豈不也遭殃。”

    “那,春彩的屍體......”皇子妃幹着嗓子問。

    “早扔到亂葬崗了,估計被野狗吃了吧。”

    “那婆子,確定是花柳病?”

    “好好的人哪裏會在那地方......嗨,奴才不敢亂說污了娘娘的耳朵,那婆子說,得了這病,會渾身發臭,不過,那春彩身上倒是沒聞到......”

    這點他也疑惑呢,興許是那小賤人用了什麼法子遮蓋了?

    曲管事略略擡頭,正對上皇子妃蒙着面紗的臉。

    對了,娘娘最近臉上起了些疙瘩。

    疙瘩。

    黑紅疙瘩!

    春彩身上都是黑紅疙瘩!

    曲管事好像窺破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嚇得渾身抖動起來。

    不過此時的皇子妃已經沒心思關注他了。

    毫無醫學常識的她,只以爲自己是被春彩傳染了。

    她面無血色,魂魄飛天。

    如果被別人知道她得了這種髒病,那她還有活路嗎!

    親孃被匆匆請進府,也不知道在裏面談論了什麼。

    之後皇子府也不請大夫了,每天都是熬各種偏方,喝得胃都出了毛病,可那疙瘩愣是不曾消減半分。

    “娘娘,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這個月殿下只來過一次,昨日賞花宴那謝歡語也去了,還出盡了風頭,殿下也誇讚了她。”

    她娘又來出主意了。

    皇子妃蠟黃着臉,已經被折騰得沒什麼力氣。

    她有些悲哀:“昔日他對我那麼好,我還以爲他和其他皇家人不同,卻原來也這麼薄情。”

    “娘娘,你不能這麼說,每次殿下來,你都不留,這不就是往別人懷裏推嗎?”

    “那你說我能怎麼辦!”

    “那天我瞧着你這有個姑娘實在出彩,就是那個眼不斜身不扭,沒啥笑模樣的那個。”

    二皇子妃一聽就知道她說誰。

    清屏。

    是她這最漂亮的一個,也是對二皇子最沒心思的一個。

    她留着是想以後能有個大用處的。

    “用她把殿下籠住,反正那是你的人,等你好了,賜她一碗毒藥了了就是,總比把男人推給外面的女人強。”

    皇子妃不甘心,但她娘說的又有道理。

    而且,上次任務回來,殿下還誇過她。

    想來是對那賤人有好感的。

    就這樣吧!

    便宜那個小賤人了!

    清屏剛回府,遲冷就不知從哪冒出來。

    “喂,女人,別怪哥沒提醒你,你跟着皇子妃是沒好下場的。”

    清屏沒理,繼續往前走。

    “殿下這幾日要選幾個人去一趟邊城,哥可以推薦你。”

    清屏駐足,清冷道:“條件。”

    “好說,叫一聲冷哥聽聽。”

    清屏擡步就走。

    “喂,你可想清楚了!”

    這女人,叫一聲哥得那麼大好處,還不幹?

    清屏剛回到住處就被皇子妃喊了過去。

    “清屏,在外奔波辛苦了,來,賞你一碗美酒。”

    看着皇子妃露在外面那雙毫無溫度的眼睛,清屏不敢接。

    “給臉不要臉,阿五,灌下去!”

    房樑上突然躍下一人,鐵爪一樣的手擒住了清屏。

    清屏掙扎,與那人交手。

    “大膽奴婢!竟敢不尊命令!你這樣的人還有路可走嗎?忘了你妹妹是怎麼死的了!”

    皇子妃魔咒一般的聲音鑽進耳朵。

    清屏動作一頓,渾身如失了力氣般萎靡。

    男人趁機就惡狠狠地掐住她的脖子將藥灌了下去。

    訓練暗衛之時,爲預防他們噬主。

    一般都會給他們留一個致命的弱點,這弱點會通過心理暗示被放大到極致,形成終身陰影。

    領走暗衛時,訓練者都會告訴他的主人。

    當然,心理強悍的暗衛,弱點會在歷練中逐漸被克服,這是之後的事,訓練者就不管了。

    很明顯,清屏從暗衛營出來時日尚短,心理上的陰影還重得很。

    妹妹的死,是她埋在心底最深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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