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十個人,回去七個人。
等到了山腳下,大家都已經疲憊不堪。
拓安邪帶着一羣高壯的手下等在那裏。
“葉神醫,可找到天瘟的源頭了?”他急切的上前詢問。
“找到了,現在沒時間跟你說,我們要趕着救人。”
蘇墨陽昏迷不醒,七師兄腰部受損,十三身上也有很多跌傷,只是忍着不說。
葉淺淺要馬上回邊城。
“請給我們準備兩輛馬車,我們配好藥之後,會派人將藥方奉上。”
拓安邪遲疑,“嗯,葉神醫,不如在我戎狄配製解藥,本王發誓,配製出解藥後,戎狄奉您爲神女。”
葉淺淺神色冰冷,一言不發的看着拓安邪。
蘇墨陽說得對。
這竟真的是個陰險之徒。
十三拔出劍,冷笑一聲:“你想留下我們?真可惜,戎狄都要覆滅了,我們可不想在這等死!”
“只要神醫在,就覆滅不了。”
拓安邪謹慎地盯着葉淺淺的動作,態度恭敬卻掩飾不住的貪心。
“若神醫留在我草原上,可與本王一同治理戎狄,比在大燕只做一個郡主強。”
葉淺淺嘲諷地看着他:“拓安邪,你貪圖我的醫術,還貪圖那個神祕的武器吧,真可惜,你把我對你的那一絲絲信任都給敗光了。”
拓安邪面色一變,語氣懇求:“神醫,拓安邪一片赤誠,對您萬分敬仰,誠懇地請您留在戎狄,若不然讓本王退位也可以。
神靈都是下凡渡苦難之人的,大燕人才濟濟,生活比我們強太多了,請您留下來,救救戎狄吧。”
“做夢!”一聲陰狠沙啞的咒罵。
蘇墨陽從十師兄的身上下來。
“你醒了......”
葉淺淺靠過去,再不掩飾對他的情誼,聲音輕柔小心。
“嗯,別怕,我已經找到了救治的辦法,等回大燕就可以實施。”
葉淺淺睜大眼,“你說真的?沒有騙我?”
她的眼神澄澈單純得像個孩子,男人再次忍不住伸手,想要最後摸摸她的臉。
但想到此時的情況,又收回。
拓安邪來回打量着二人。
大燕首輔和安國郡主?
蘇墨陽扭頭,冷冽地看向拓安邪,話卻是對着葉淺淺說:“當時刺你那一刀,很疼吧?”
疼,當然很疼。
刺的是胸口,可是全身都疼,所有的器官都像是停止了運作。
整個人都冷得發抖。
“不知道,早就忘了。”
蘇墨陽清淺地笑了笑,“怎麼可能忘了呢,一定很疼。”
他倏然抽刀,面對着拓安邪,一刀紮在自己的胸口。
拓安邪驚得張大了嘴巴。
大燕首輔,傻了?
“蘇墨陽!你幹什麼!”葉淺淺尖叫。
師兄們也是不解,忙過來查看。
“不重,就是體驗一下你當時的痛。”蘇墨陽還在笑。
葉淺淺又氣又罵,又跺腳。
傷口確實不是很重,偏了幾分,沒有正中心臟,可那血還是往外流,觸目驚心。
她忙着撒藥,包紮。
傻子,氣死她了氣死她了!
可是生氣之後就是害怕。
他到底想幹什麼?
很快葉淺淺就知道他爲什麼那麼做了。
黑河方向傳來急促的號角聲。
拓安邪瞪大眼,這是怎麼回事?
“報——王,不好了!大燕鐵騎已經渡過黑河!揚言要將戎狄寸草不留!“
“不是說不打仗了嗎?大燕到底要幹什麼!”他氣急敗壞。
蘇墨陽輕嘲:“你現在送我們過去,還來得及。”
什麼?意思是大燕軍隊還是爲他們而來?
他們是怎麼知道的!
葉淺淺也疑惑,目光又落在他的胸口上。
蘇墨陽低聲解釋:“我尋的巫師給我施了術法,心口受傷,他會感應到。”
原來如此。
所以,他真的找到了救治的巫師?
“靠譜嗎?”
“不知,看命。但無論如何,最後一刻,會記起所有一切。我想,我應該也是笑着的。”
笑着離開。
和葉風裳一樣。
葉淺淺閉了閉眼。
也罷,也罷,看命吧。
反正這麼活着也是痛苦,不如賭一把。
“葉淺淺,如果......”
算了,不說了,免得她現在難過。
面對她的等待,他挑挑眉:“如果我很長時間不見你,你會想我嗎?”
“會。”
會。
毫不遲疑。
袖下的手攥到顫抖。
其實他想說的是,如果我沒回來找你,就把我徹底忘了吧。
可是她,如此期盼着他能夠回來啊。
拓安邪還是老老實實地將他們送到了黑河邊。
葉淺淺臨上渡船,纔對他說:“拓安邪,帶着你的族人遷徙吧,火山又要爆發了。”
爆發好啊,岩漿噴涌,火龍在天地間縱橫,會把所有污濁燃燒殆盡。
這也是解決天瘟源頭唯一的辦法了。
拓安邪踉蹌後退。
他剛做上戎狄的王,天火又要來了?
*
邊城。
一個小小的民居內。
美麗沉靜的女孩在認真的忙碌,桌上擺放着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罐子,她一邊查看,一邊記錄,記錄完又開始趴在上面小心地提取。
門口走過來一個人。
女孩聽到聲音,回頭,漂亮的眼睛眯了眯,捂着嘴咳嗽了幾聲。
直到那身影近前,她才辨認出。
“江.....皇上,您來了。”女孩猛地往後退。
“叫什麼皇上,該叫哥就叫哥。”
來人皺皺眉,不滿地說。
還是像以前一樣灑脫不羈,不拘不束。
他正是悄悄跑到邊城的江熠。
“巧姐兒,你的眼睛是不是看不清楚了?”
昨天開始,她就咳嗽,剛纔見她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他。
這跟那些感染的人症狀一樣。
江熠上前,想要探探她是否發燒。
巧姐兒卻又後退,並急忙拿過口罩戴上了。
“皇上快出去吧,別在這待。”
“你戴這個又有什麼用,你看戴着的也都傳染了,還不知哪種途徑感染的呢!”
“皇上,你不該如此任性,快回京城去。”
“小丫頭片子,連哥都敢教訓,就是不回,你能怎麼着?感染了又咋樣,你嫂嫂回來就能治好。”
你倒是比嫂嫂自己都確信,就怕你等不到嫂嫂研製出藥物,巧兒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