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鍊不知是什麼晶石,半透明的漸變色,有的雕成花苞,有的雕成小花,逼真得如桃花本色。

    鮮嫩的桃粉,讓葉淺淺發了呆。

    她好像,又看到了那滿山的桃花。

    還有追逐在花林裏笑容肆意的男女。

    “這個顏色,會不會太鮮嫩了?”

    “不會,所有飾物,不及你顏色萬一。”

    後頸處呼吸綿綿,他的手已經纏繞上來。

    浴池中,水霧繚繞,隱約可見旖旎美景,美妙婉轉的聲音起起伏伏。

    夜深水涼。

    女子累極睡去,腮頰嫣紅,眼角處還掛着破碎的淚痕。

    男人心滿意足,將人抱回牀上,卻依舊不捨地睡,趴伏在旁邊凝神細看。

    不知過了多久,外面傳來動靜。

    他皺眉,披上衣衫出去。

    “公子,出大事了!皇上,失蹤了!”

    江熠失蹤了,在回京的途中遭遇埋伏,被人逼入山林,整個護衛隊包括近身護衛遲冷,都不見了蹤影。

    蘇墨陽感覺有一張看不見的大網,正在悄然收緊。

    “京城情況如何?”

    “有幾位老臣坐鎮,還算穩定。”

    “傳令遲招,派人祕密搜尋。”

    “傳令程明,密切關注京城動向。”

    ......

    葉淺淺醒來的時候,蘇墨陽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天際早已大亮,他端了一碗蓮子紅棗粥坐到牀邊,目光繾綣。

    這一晚,屬實折騰的她太狠了,後面她的告饒聲都被堵住,一個字都喊不出來。

    他停不住,只想和她在一塊,緊緊的,永遠不分開。

    待停止時,她已經連打他的力氣都沒了,只淺淺抽泣幾聲就睡了。

    “混蛋!不喝,先給我熬藥來。”

    葉淺淺雙腿發酸,胸口發脹,一點力氣都沒有,渾身難受得要命。

    明明生氣,聲音卻帶着撒嬌的綿軟勁兒。

    “不喝藥了。”男人倒是愜意,目光落在她的胸脯上,喉結滾動一下。

    “你還想讓我生?想得美!”

    “不,是我......喝了十三配的絕子藥。”

    惱怒的葉淺淺頓時熄火,微張着紅脣看着他。

    男人點了點她的鼻頭,淺笑着拿過放於牀頭的銀針,又說:“甜寶已經交給乳母,你別生氣,爲夫實在見不得你如此勞累。”

    “怎麼退奶,需要我做什麼?”

    葉淺淺接過銀針,再次盯着他看。

    這個傢伙,終於本性畢露,不再做小伏低,開始做她的主了?

    “是不是很難受,爲夫可以幫你......“

    他眼神逐漸幽深。

    葉淺淺感覺不對,順着他的目光一低頭,才發現衣衫已經溼了一大片。

    “用不着你!還不快打水來!”

    別以爲他想幹什麼,昨夜雖累昏了,但也是有知覺的,這個假正經的流氓!

    男人有些遺憾,出門喊熱水。

    葉淺淺一口氣把粥喝了,多少恢復了些力氣。

    等她自己鍼灸,收拾完後,蘇墨陽才告知她江熠的事。

    葉淺淺驚愕。

    那些逆賊比想象中勢力更龐大啊。

    *

    蘇兆倫終於察覺到自己身體不對。

    他好像中毒了。

    中的還是自己熟悉的毒。

    而且,他的皮疹越來越厲害了,背後都抓破了皮。

    總覺得有些不對。

    他不想在這待下去了。

    於是他退了房間,竟然沒有一個人攔他。而且他剛退,馬上醫館就對病房消毒安排別的病人住進去了。

    難道是他想多了?

    不管了,先配藥把毒解了再說。

    滁州有神醫谷坐鎮,別的醫館不多,他好不容易湊夠了需要的藥。

    一出門就被人撞了。

    頭暈眼花。

    藥撒了一地。

    “抱歉,在下急着找孩子,您沒事吧?”

    溫潤男聲聽着特別和善。

    “沒事沒事。”蘇兆倫急着走,撿起地上的藥包。

    然後就聽到那位公子朝遠處喊了一聲:“安寶兒,你玩夠了沒有,還不跟乾爹走?”

    “乾爹!”

    奶聲奶氣又清脆的娃娃音響起。

    粉雕玉琢的娃娃帶着他的貼身保鏢邁着小短腿跑來。

    “乾爹,我朋友今日訂娃娃親,我來吃了幾顆喜糖。”

    “我還給你們帶了呦。”

    他伸出手,白嫩嫩的小手中還放着三顆。

    “乾爹一顆,爹一顆,娘一顆。”

    “大壯哥哥家裏窮,我沒拿多。”

    十三看着三顆快要融化的糖,陷入兩難。

    他不想喫……

    “那你給了人傢什麼禮物啊?”

    他隨便拿走了一顆。

    “我和思恩哥哥去山上抓了一隻兔子送給他了,他們家可高興了。”

    “是嗎?不錯。”

    說明那家人沒有因爲安寶的鮮亮的衣着而心生貪念。

    十三微微偏頭,用餘光看看剛纔的人。

    “乾爹,他暈倒啦!”

    蘇兆倫再醒來,發現自己又回到了神醫館。

    而且住回了剛開始的那個陰暗的小房間。

    葉淺淺和孩子的乾爹嚴肅地站在他跟前。

    “蘇兆倫公子,你中了毒,差點死在街頭知道嗎?要不是送來的早你就醒不過來了。”

    蘇兆倫一驚,趕緊試了試自己的身體,發現毒已經解了。

    咋回事啊,明明毒素還沒那麼快蔓延全身,他是怎麼忽然暈倒的?

    怎麼都想不起來呢?

    “另外,我發現你身上起了嚴重的皮疹,剛纔也給你灌過藥了。”十三溫和地說。

    “你覺得如何?”

    蘇兆倫更心慌。

    在自己不知道的情況下,竟然被人灌了藥!

    但是身體確實沒那麼癢了。

    “好了,你要是覺得身體還行,就多出去曬曬太陽,對皮疹也是有效果的。”

    葉淺淺公事公辦的語氣說完,就離開了房間。

    剩下十三對着蘇兆倫友好的點點頭,“有什麼需要,可以跟我說。”

    他也待要走,衣襬一動,露出掛在腰間的一隻柱形玉器。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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