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表現太自然,讓擅觀微表情的葉淺淺都覺得這是自然流露。
她心虛?
心虛什麼?
“城城馬上要趕去西北,你們有什麼話就說吧。”
葉淺淺拍拍方婉的手。
這雙手嬌嫩得很,一點操勞的痕跡都沒有,是嬌養長大的沒錯。
她起身出去了。
只是出去以後馬上轉到隔壁房間內,趴在牆根聽起來。
好長時間房間裏都沒動靜。
葉淺淺都以爲自己設置的傳聲筒不管用了。
又過了會兒,才聽到兩人的談話。
葉城城:婉娘,你安心在這住着,以後這裏就是你的家,等局勢安定,我跟皇上請奏,回來跟你成親。
真直接!
一點不拖泥帶水,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葉城城是個有擔當的!
葉淺淺又支棱耳朵聽方婉的回答。
“對不起將軍,方婉,福薄,怕是與將軍無緣......”
葉城城:“有緣無緣不是你說了算,你且等着,我葉城城對天發誓,這輩子絕不負你!“
哦,沒想到葉城城這麼霸氣。
這句話完了以後,再沒聽見兩人說話。
然後就聽到開門關門的聲音。
艹!
就這些?
葉城城怎麼不多說點,她什麼味兒都沒聽出來。
葉淺淺又等了一會兒才輕輕打開門,卻被站在門外的葉城城嚇了一跳。
“幹嘛呢!嚇我一跳。”
“姐,一切等我回來,好嗎?”
“好。不過,你不跟她多說些?”
“有人在,我說不出來。”
葉淺淺咳嗽一聲,“西北的風還沒把你臉皮吹厚啊?”
葉城城忽然奇異的看着她:“姐,我覺得你剛纔不對,你是否也覺得婉娘是個惹人憐的,又摸手,又捏臉,你對別的病人可沒這樣。”
“你看出來了?不光如此,我還覺着你是不是有毛病,面對這樣的美人兒,就沒點反應?我要是個男的,高低得和你爭一爭。”
葉城城俊臉一紅,急促地轉了身:“不跟你說了,我走了!”
他大步流星,只是突然又頓住,不知道想到什麼,竟又推開門進了方婉的房間。
方婉像受了驚嚇迅速翻身朝裏。
葉城城從懷裏掏出一個瑩白玉鐲,不由分說套在她的手腕上。
“這就算定下了,等我回來。”
然後他也不等方婉有所迴應,又大步出去。
不理會葉淺淺張大的嘴,這一次,是真的走了。
方婉怔怔地看着手腕上質地上乘的玉鐲,瑩白,流光,沒有一絲雜質。
如他赤誠無垢的情意。
可她,怎麼配,怎麼配!
眼淚忍不住大滴大滴地落下,她終於忍不住出聲哭泣。
肝腸寸斷,絕望悲悽。
如果不是真切的悲痛,不會哭成這樣。
葉淺淺很驚訝。
她像個委屈的孩子,無所適從地找不到出路,眼裏的絕望似要將她淹沒。
如果她是想挽留葉城城。
是不是哭得晚了些?
葉淺淺眼睜睜看着她哭到昏厥,這才走了過來。
小臉蒼白,柳眉緊皺,就算在昏迷中身體依舊不得放鬆。
但若是真的,她和葉城城之間,中間依舊隔着幾十條人命,如果她想不開,倆人愛的會很沉重啊。
*
院子裏,蘇兆倫在曬太陽,妖嬈的桃花目閃爍着不明意味的光芒。
看着在玩一盆水的漂亮小娃,嘴角露出清淺的笑意。
從來不離安寶三步之外的思恩,這次卻離得有點遠,拿着他的寶貝劍,在那擦拭一遍又一遍。
“安寶,只見你乾爹,怎麼不見你爹來醫館呢?”蘇兆倫聊天一般隨意問。
廢話!我爹在後院,還要讓你知道?
安寶不喜歡這個人,不光是因爲爹和乾爹告訴他,這不是好人。
而是,他長得跟爹像,剛纔有好幾個出來曬太陽的病人都以爲他們是父子了。
氣死他了!
憑這個壞蛋,也配當他爹?
蘇兆倫沒有把安寶放在眼裏,畢竟才三歲的娃娃,能懂啥啊。
能把話說清楚就已經了不起了,半分都不需要提防。
倒是遠處那個大點的,要防着些。
“安寶,我跟你爹真的長得很像嗎?剛纔大家都誤會了。”
蘇兆倫有些不信,這世間哪有那麼多容貌相似之人,特別是長相不俗的,原本就稀少。
倒是有一個人,確實和他長的很像。
他在京城見過。
不過安寶的容貌,真的是無可挑剔,如果將來他有兒子,長成這樣的話,還不錯。
“嗯,有點像的。”安寶懶懶地擡眼看了看,又繼續研究手裏的一堆石粉。
“但是我覺得爹更好看些。”
呦呦,小娃兒還挺護爹。
“那你乾爹呢?”
“乾爹也比你好看。”
“那你爹和乾爹比,誰好看?”
這可把小娃兒難住了,他歪頭想了想,又想了想。
“比不出來?我猜你爹和乾爹肯定對你都好。”蘇兆倫說。
所以才分不出上下。
“你咋知道呀?”安寶很驚訝,閃着大眼睛懵懂可愛。
蘇兆倫笑起來,朝安寶靠近了些,故意神祕地說:“我還知道你爹和你乾爹老是吵架。”
安寶更驚訝了,張開的小嘴合不上。
“就是不知你爹和你乾爹誰更厲害呀?”
“不知道,他們沒打出過勝負,因爲我娘一來,他們都得捱揍。”安寶老老實實地說。
“呀,你娘好厲害。”蘇兆倫驚訝地說。
“可是你爹和乾爹爲什麼打架呢?是因爲,你乾爹管得太多了嗎?”
安寶搖頭,“不是,外公說他們是情敵。”
蘇兆倫一愣。
他沒想過這個理由。
畢竟,一個已婚婦人,在他眼裏都已是不潔之人,再好看也是白瞎了。
沒想到,他,竟然這麼不挑的嗎?
枉費他高貴的身份!
經過一番聊天,安寶明顯和蘇兆倫熟稔了。
“叔叔,你來看。”
他指着一盆子水欣然相邀。
“看什麼?”蘇兆倫笑意盈盈地探頭過去。
“什麼也沒有啊?”
“叔叔,看好了,見證奇蹟的時刻到了!”
安寶說完,兜頭倒下一堆粉末。
就聽,
“轟——”的一聲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