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被壓過來跪下。
“靈主子饒命,屬下是遵主上的命令……”
“主上的命令?他就是一個畜生!連自己的女兒都不放過,該死!”
馬車內傳來一個女人咬牙切齒的咒罵。
“她在哪兒?”
“小姐被帶進了神醫谷,屬下根本就無法進入。”
“神醫谷,好,神醫谷仁名天下,待在裏面好。”
女人說完,就淡淡地說了句:“既然你忠於你主上,就去陪他吧。”
被壓在地上的男人還沒明白什麼事兒,就被一刀砍殺。
到死他都不知道,爲什麼靈主膽子突然這麼大,竟敢違逆主上。
馬車慢慢駛入滁州城,正與另一輛馬車擦身而過。
神醫館。
安寶正有模有樣地跟着思恩練劍,爲避免他傷到,用的是蘇墨陽親自給他雕刻的木劍。
天氣熱了,他的小臉曬得紅彤彤的,看着格外稀罕。
“小公子,咱們休息吧。”
田思恩收起劍,見他額上有汗,於是打了熱水,又摻了涼水”,兌好溫度給他擦臉。
“思恩哥哥,你真像我媳婦兒啊。”
田思恩:“???”
“小公子,媳婦兒是女孩子,我是保護你的侍衛,不是你媳婦兒。”
“哦,我就覺得你跟大壯哥哥的小媳婦兒很像,她也是這麼給大壯哥哥擦臉的。”安寶說。
“你如果不能做我媳婦,以後就別這樣啦,安寶自己可以擦臉的。”
“我爹說男孩子要潔身自好,要不然以後沒人愛。”
田思恩張着嘴,有點不解。
“可是,你還小,我覺得,娶媳婦是很多年以後的事吧?”
“你不能這樣想,三歲明事理,從小看到老,所有的規矩要從娃娃抓起,四歲定性,定性後想改都改不了了。”
哦,小公子懂得真多。
“我知道了小公子。”
倆人說着話,外面進來一個帶着帷帽的女人。
她一進來,就被安寶吸引住了。
腳步輕移,來到安寶跟前。
“你……叫什麼名字?”
安寶擡頭,桃花眼冷淡,跟他爹一模一樣。
這個人好沒禮貌,上來就問人家名字。
思恩用劍將人隔開。
“看病就去堂中,別在這逗留!”
女人退後了一步,她身後的兩個丫鬟不善地盯着思恩。
感受到她們的不善,思恩動了動手指。
馬上有暗衛現身,站在了安寶的兩側。
笑話,神醫谷未來的谷主,身邊怎麼可能沒人,這兩個人可是千挑萬選的頂級高手!
不亞於江熠身邊的遲冷和遲招。
兩人一現身,兩個丫鬟就察覺到洶涌而來的壓力。
優越感瞬間沒了。
神醫谷,果然是招惹不得。
女人又問:“這位小公子,可是醫館主人家的?”
這次安寶回話了:“是的,你若看病,請進堂中,自有人安排,你若沒病,神醫館不接待。”
神醫館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像一些常見的病症,在藥館就能處理了,來這的,那都是重症。
很顯然,面前的人腳步穩健,並無病態。
“本……我是來找人的。我找蘇兆倫。”
那不是大壞蛋?
今早上剛走了。
田思恩冷冷趕人:“那你儘快離開吧,他已經走了。”
要是不走,他和小公子還不能出谷呢!
“走了?去哪了?”
“你這人好奇怪,他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誰管他去哪!”
女人聽後,沉默了一會兒,身體轉動,看着也打算要走了。
這時,蘇墨陽從堂裏走了出來。
“安寶,思恩,進來喝碗涼湯。”
女人又止住了腳步,隔着帷帽也能感覺到她的視線一直盯着蘇墨陽。
直到人進了屋,女人才魂不守舍的轉身。
原來,沒死啊。
他怎麼會在這裏?
兆倫見過他了嗎?
蘇墨陽站在窗邊看着女人離開的背影,吩咐:“跟着她,查清楚她是何人。”
“是,公子。”
*
神醫谷內,葉淺淺帶着方婉摘花做皁。
在家的時候,方婉也用過這種皁的,但是那邊售賣的很單一,只有一種野菊花的香皂,而且賣得很貴。
她離家之後,一路專走偏僻之地,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沒有賣。
今天才知道,這皁原來還能做別的香味兒的。
而且,葉姐姐做出來的,特別細膩,出的泡沫也多,香味兒純正,和她用過的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葉淺淺解釋:“現在很多地方的都是仿製的,配方很亂,只有我家皁坊產的,才最純正。“
“你的皮膚稍微有點幹,要是用了這皁,再加上我製作的綿陽油,半個月就可以養的水靈靈的。”
“說實在的,你們西地不養人,風乾土燥,太陽曬的時間長,你來到這徽州算是對了。”
“咱們女人要愛護自己,你愛護自己,愛你的人也會高興。”
方婉睜着眼睛出神地聽着。
葉淺淺好笑。
這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女孩子,這幾天她也套出了很多話。
她是方家的小姐,還有個五歲的弟弟,現在生死不明。
從小被關在院裏,很少出門,就算出門,也是到人少的地方晃一圈而已。
這麼單純,怪不得葉城城不會懷疑她。
但是,她確實騙了他。
“婉娘,你也在谷裏待了幾天了,感覺神醫谷的實力怎麼樣?”
“實力?當然,當然很強。”
這裏就算管理藥田的僕人,都過得比方家好。
而且有強大的軍隊,無人敢欺。
“比之逆賊如何?”
方婉心神一震,目光怔怔地看着葉淺淺。
“姐姐……”
“說吧,你這幾天睡得並不踏實,在擔心你的弟弟吧?你得知道,現在只有坦白,纔是救你弟弟唯一的辦法。
逆賊爲什麼殺你全家,就只爲了讓你能進入神醫谷?進入神醫谷之後呢?要做什麼?”
原來,葉姐姐什麼都知道了。
她就知道,她哪有資格住在這麼好的地方。
她罪孽深重,當時就應該和方家一起葬入火海。
幸福,與她無關。
方婉面色灰敗,眼眸失去了光彩。
她跪下來,纖弱的身子瑟瑟發抖,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
“他們,要讓我把這個蟲蠱下到您的身體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