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俞嚶嚀響在耳邊，一寸寸撩動他的怒火，而蕭楚欽的眼神又將他一寸寸凍結。
緊握的手發出咯吱吱的聲音，憤怒無處發泄，他恨恨地瞪向桑俞，她則“害怕”地往蕭楚欽的懷裏縮了縮。
“滾。”
簡單的一個字，甚至沒有語調的起伏，卻令他遍體生寒。
他看了一眼沙發上的男人，身體僵了僵，然後默默關起房門。
咔噠~
桑俞緊繃的身體終於放鬆下來，她輕輕呼了口氣，然後擡眼求救般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小舅舅，我被發現了。”她軟聲說着，帶着一點可憐的味道。
襯衫的衣肩滑落，半遮半掩間還能看見肩膀上幾道淤青的指痕，加上眼中那幾分恰到好處的懼意，竟透着一股我見猶憐的味道。
蕭楚欽垂眸不語，桑俞一瞬不瞬地與他對視，看見他眼中一瞬的鬆動，她伸手求助般地抓着他的衣襟。
他擡起手用拇指蹭掉她脣瓣上的血跡，許久纔不緊不慢道：“如果他殺了你，我會給你報仇的。”
“……”
說完，他直接起身。
“蕭楚欽！！”
桑俞火大，可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
她哪裏有發火的資格，她知道蕭楚欽看不起她，可單憑他一個‘滾’，蘇漾就得乖乖關門，她就不能放棄。
“小舅舅，我才23歲呢，還想多活幾年。”她捏着他的衣袖輕輕扯了扯。
“所以呢？”他漫不經心道：“想我負責？”
他聲音低啞，比指尖的菸草味還醉人。
桑俞眨了眨眼，然後歪着頭看他：“我可以想嗎？”
她問得天真。
蕭楚欽噎了一下，看了她片刻，卻只是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
話落，他將自己的西裝丟到她頭上，等桑俞將衣服拉下來，蕭楚欽已經走出去了。
“……”
一句髒話卡在嘴邊，罵不是，不罵也不是。
所以，他到底什麼意思啊！！
最後，還是用他的外套裹住自己被撕壞了的衣服。雖然蕭楚欽未置可否，但眼下蘇漾總歸是不敢亂來了。
……
從極夜出來，夜色已經很深。
桑俞雙腿有些打顫，終是忍不住罵了一句：王八蛋，然後放棄開車的打算。
“桑俞小姐，我是蕭總的助理沈檀，先生讓我送您回去。”
“……”
桑俞忽然有些搞不懂他在想什麼，售後服務？
“有勞。”
夜色陰沉，雲層厚厚地壓下來，帶着山雨欲來的沉重和壓抑。
她回了公寓，給好友發消息報了平安，拖着痠軟的腿從電梯裏出來的時候，她重重鬆了口氣：終於到家了。
輕輕扭扭脖子，她去輸密碼，輸入到一半她忽然感覺到背後有人。
她猛然轉過頭，蘇漾正靠在安全通道的牆壁上。
他嘴裏叼着一支菸偏頭看着她，臉上掛的微笑，讓人遍體生寒。
蘇漾含笑盯着桑俞，從前爲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他從不在她面前抽菸，如今撕開假面的感覺舒爽得讓他血液沸騰。
手，輕輕鬆開，菸蒂掉到地上濺起火星，他擡腳從上邊踏過。
“回來啦！”他聲音依舊溫柔，“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他步步靠近。
“桑桑，你真是沒一點演戲的天賦，還真以爲你的那點把戲，能騙得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