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俞不時地驚醒,睡得並不安穩,最後他乾脆不睡了,一下下輕輕地拍着她。
天亮起的時候,紀玄發來消息。
跟他彙報醫院和警局那邊的情況。蘇家正出面周旋,說是小情侶沒輕沒重,她們會私下解決。
這是蘇家慣用的伎倆。
私下解決?
想得美。
記者拍到蘇漾的醜聞,新聞已經在網絡上發酵。韓子瑜指控蘇漾強迫,蘇家爲了將兒子摘出來,又反指控是韓子瑜設計,兩方各執一詞,都說自己是無辜的。
……
醫院
蘇漾因爲用藥過度,情緒亢奮導致腦血管破裂,因爲就診不及時,下半身無法動彈了。
蘇漾的醜事不斷爆出,連帶着年少時一些受害者也跳出來指控,一時間蘇家不但股票動盪,還面臨着多項調查。
蘇家曾因爲背靠蕭家樹敵不少,如今被蕭家放棄,牆倒衆人推,新仇舊怨一起找上來。蘇老太太病倒,蘇父被捕,頃刻之間蘇家就倒了。
蕭楚欽進入病房的時候,蘇漾的臉上包着紗布,聽醫生說這一刀很深,已經毀容了。
看見蕭楚欽進來,蘇漾害怕想躲,可他身子動不了。
“你,你——”
“給了你一次又一次的機會,你怎麼就不收斂呢!”蕭楚欽滿臉的可惜。
蘇漾一顫。
哪裏是他給機會,若不是曾外祖叫人護着,蕭楚欽早就動手了。
“不是……”他驚恐,“小舅舅,你聽我說,是桑俞,是桑俞約我去的。”他說着又搖頭,“不對,是桑俞和寧淮遠,我發現她們私下見面,我怕你被欺騙,所以纔跟去的。”
他極力地想要甩開責任。
蕭楚欽介意寧淮遠,只要把責任推到他們身上,就可以轉移他的注意力。
“呵,是嗎!”他聲音、甚至是眼神都是淡淡的,可這反而令他更怕。
“小舅舅,真的不是我……”蘇漾嚇得幾乎尿出來。
“我就是來看看你,你怕什麼……”他笑得和善,“蘇漾,怎麼說咱們也是親戚一場,我還會害你不成嗎?”
“……”
“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你的。”他長輩般摸着他的臉,“既然你那麼愛玩,那我成全你……”
說話間,病房的門被推開,走進來一個肥碩的男人。
“現在你的案子還在調查中,不過你的身體狀況並不適合服刑,蕭家會爲你辦理保外就醫,這個就是你的護工。”
蘇漾的臉霎時失去血色,“蕭楚欽!你敢這樣對我,曾外祖不會放過你的……唔——”
他的嘴巴被護工捂住,隨着上身扭動的動作,牀架晃動着。
他眼露驚恐,突然很後悔當初故意摔傷自己從隊裏逃回來。
或者,他不該去招惹桑俞。
“不用怕,安心養病吧!”他彎腰看着他,像是看着一隻被逗弄的獵物,“不是喜歡踐踏別人,喜歡集郵嗎……”
“以後,你可以繼續你的愛好。”
“不——”
他只能發出一個音節,嘴巴就被捂得更死了。
蕭楚欽走出病房,蘇漾看着病房的門關起來,滿眼絕望。
他知道,這些人不會殺他,可是他害過的人太多了,他身邊的任何一個人都可能是被他傷害過的人,或者受害者的家屬,餘生他都要在細碎的報復受盡折磨,這是比死還要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