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有些冷,一直繃着的情緒終於再也控制不住,淚水撲簌撲簌地滾下來。
“你怎麼樣,疼不疼?”她的手顫抖着,聲音也在抖,“你不是說會保護好自己嗎?爲什麼會這樣?!”
她說着忍不住擡手想打他,可手卻是落在他身側,她捨得不。
“以後不要再嚇我了好不好,我們離開這,再也不管蕭家的事情了。”她抽泣着傾身抱住他,然後後怕地收緊手臂,“我真的好怕。”
桑俞哽咽着,淚水大滴大滴地往外滾。她委屈又慶幸,喋喋不休地念着,卻許久都聽不見蕭楚欽的迴應。
她慢慢從他的懷裏擡頭,看見的卻是一雙飽含淡漠的眼睛。
“……”
桑俞一時有些懵,她看看他,“你,怎麼了?”
他爲什麼這樣看着他。
蕭楚欽不語,只是淡淡推開她。
她突然害怕,然後無措地看着牀邊的醫生。
醫生說他受到爆炸衝擊才昏迷的,他是不是傷到頭不記得她了?
蕭楚欽依舊不說話,只是淡淡地看了醫生一眼。
醫生領會,“小姐,我們正在給蕭總做檢查,麻煩你讓一下。”
桑俞還沒反應過來,就那麼被請了出去。她的眼睛一直落在他身上,可從始至終他都沒看她一眼,就好像她是個不相干的人。
這是怎麼回事?
桑俞的腦子亂作一團,他看着她好像看見陌生……
不對,不是陌生人,是淡漠和疏離,就像從家裏離開時還抱着她,滿眼深情的是另一個人,就像他們的甜蜜和溫存都不曾存在過。
……
蕭楚欽醒來,陸霽白和沈凌川也先後趕到醫院。
醫生辦辦公室,桑俞跟醫生詢問蕭楚欽的情況,恰好周老也在。
“周老,他這是怎麼了?”
桑俞實在是冷靜不下來,無法判斷爲什麼一醒來,他就換了一個人。
“他之前是不是經常頭疼。”
“是。”桑俞急忙點頭,“他經常會喫一些強效止痛藥,說是壓力大。”
“他頭疼應該是舊傷導致的。”周老道,“如今這個情況,可能是舊傷加上這次意外造成了部分記憶缺失。”
“那這個舊傷會造成別的影響嗎?應該怎麼治療?”
桑俞聽着想到了那場讓他躺了兩年的車禍,頓時更慌了。
周老看着桑俞的模樣忍不住輕嘆。
“這個傷手術風險極高,想來這也是他之前選擇保守治療的原因。這個病倒不至於危及生命,但一些疼痛是避免不了的,不過影響也不大。”
聽着他說不會有生命危險,桑俞懸着的心放下了一點。
“那您說的部分記憶缺失……”桑俞咬着脣。
意思很明顯,他只是忘記了一部分的事情。
他不是不記得她,那他爲什麼那樣看着她?
他的眼神,甚至比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還要冷,冰冷到沒有一絲感情。
“他纔剛醒,你也不用太着急,興許慢慢就好了。”周老安慰着。
桑俞點頭。“周老,謝謝您。”
一再地表示感謝之後,桑俞又匆匆趕回病房。
原本擔心見不到他,可回去的時候才發現蕭家的保鏢都撤了。
她緊張地進入病房的時候,蕭楚欽正才病牀上起身,她趕緊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