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上,每個病人身邊都有專門的看護,高高的圍牆隔絕了與外邊的一切,就像是一個露天監獄。
蕭楚欽隔着病房的玻璃往裏邊看,蕭敬風正坐在輪椅上面對着窗外。
護工爲他打開門,還未踏進去,馬上就被裏邊的味道刺得蹙眉。
“抱歉,這兩天蕭先生有些着涼,不能見風,所以空氣不太好。”護工笑着說着場面話,然後趕緊去開窗透氣。
病房環境很好,配置奢華,可這都是做給外人看的。
蕭敬風出事之後,他父親雖然沒下殺手,甚至不屑來落井下石,可是也絕對不會給他好日子過。
蕭敬風享樂慣了,如今成爲“階下囚”當真比死還要難過。
聽見腳步聲蕭敬風一顫。
在看見走進來的是蕭楚欽,頓時目眥欲裂。
“啊——”他激動地叫着,只有胸部以上能動,身子僵硬地想要晃動,卻動不了分毫。
明明未過多久,他瘦得形銷骨立,病服鬆垮垮的,身上還透着異味,應該是長褥瘡了,加上私生活終年混亂,身上也免不得帶一些髒病。
“二伯,好久不見。”
蕭楚欽擡手在鼻前扇了扇,這個舉動讓蕭敬風倍受侮辱,卻除了恨什麼都做不了。
“蕭、楚、欽。”他情緒激動地切齒。
“二伯,我來探望你,你怎麼這個神情啊。”他笑。
蕭敬風瞧着蕭楚欽,蕭家的人自來就沒什麼親情觀念都是利益結合,自然也就談不上什麼理解,可他卻覺得蕭楚欽變了。
一個人若有變化,眼神是真的騙不了人。
這樣的他,太像蕭家的人了。
可這次,一敗塗地,甚至蕭楚欽一早就知道她的計劃,然後將計就計……
“你想,怎樣?!’蕭敬風狠狠瞪他。
“當然是來看你的下場的啊!”他笑,“來笑話你自掘墳墓啊。”
自己知道蕭敬風的計劃,也記得自己將計就計,可是他突然懷疑,如果他早知道,又怎麼會受傷失憶,因爲出了意料之外的事情?
蕭敬風目眥欲裂,蕭楚欽笑着繼續刺激。
“二伯,你明明沒那個奪權的本事和腦子,還找了個韓子瑜那麼個蠢貨,也難怪會失敗。”
“當年,沒,弄死你,是我的錯!”他急促喘息,“韓子瑜蠢,你當年你不也是,被她算計了!”
蕭楚欽收斂了笑意,當年的事情韓子瑜也牽涉其中了?
那爲什麼他沒有關於她牽扯到這件事裏的記憶?
他的手緊緊攥起,頭忽然疼得厲害,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被生生從腦中剝離了一般。他疼出了一身的汗,好一會兒才緩過來。
哈哈……
見蕭楚欽不說話,他以爲自己成功刺激到他了,瞬間癲狂大笑。
“這次韓子瑜沒撞死你,算你命大!”他氣喘吁吁,“但生在蕭家,我,就是你的下場!!”
韓子瑜沒撞死他?
蕭楚欽心臟一沉,面上卻不顯。
“我什麼下場你肯定是看不見了。”他壓下心裏的疑問,當自己只是來看戲的,“當初沒弄死我,現在是你還債的時候了。”
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他轉身。
蕭敬風更加激動,
“蕭楚欽,你會,遭報應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