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俞聽了並沒什麼反應,氣氛一時間有些緊張,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俞若航走出來。

    他敏銳地感覺到了氣氛的緊張。

    “淮遠哥。”他輕輕打了聲招呼。

    寧淮遠安撫地拍拍他的手臂。

    蕭楚欽的手漸漸緊握,俞家對寧淮遠的態度讓他升起一股無名火,他努力壓制。

    自己竟然不如一個外人嗎?

    寧淮遠沒說話,但是姐弟倆對他的態度已經讓他贏了一大截。

    蕭楚欽心中更悶。

    寧淮遠進去探望了俞伯暉,之後又坐了一會而才離開。

    蕭楚欽的氣壓一直很低,寧淮遠離開前看了桑俞好久,像是有很多話想說又未開口。

    桑俞呢?

    她只是對他輕笑。

    兩人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不用說,彼此卻都瞭解。

    ……

    桑俞在醫院熬了兩天,幾度眩暈。

    俞若航催她回去休息她否不肯,最後被蕭楚欽強行帶離。

    她不肯回瀾城華府,蕭楚欽帶她回了自己的公寓。

    這間公寓是爸爸買給她的,從裝修到到傢俱選擇,俞伯暉都參與其中。

    桑俞一直沒怎麼出聲,一進門就在牀上蜷起來。

    蕭楚欽心裏有些火,可是看着她側身蜷着的模樣忽然生出一絲不忍。

    他輕輕靠過去,從身後抱住她。

    “我會找最好的醫生爲他治療。”

    安慰貼心的話,卻沒讓她感覺到任何溫情。

    “謝謝。”桑俞輕聲道,“這份恩情,我會記得的。”

    “桑俞。”蕭楚欽沉聲,“我們是夫妻。”

    桑俞聽着回頭看了看他。她沒說話,只是笑笑。

    沒有嘲諷、也不帶情緒,甚至好像還帶着一絲禮節。

    蕭楚欽心頭一堵,他明顯的感覺到她距離他越來越遠了。

    “桑俞,有事我們好好商量不好嗎?”

    他知道不該在這個時候計較她不和他商量,卻依賴別人的事情。可是一想到她和另外一個男人說家裏的事情,他的胸口就很悶。

    “其實也沒什麼好商量的了。”她喃喃道,“我爸爸的事情你費心了,早上他說了什麼,你不需要介意。”桑俞躺回去,“你去忙吧,這邊沒事了……”

    她的聲音越來越越低,話沒說完就睡了過去。

    她不安地縮着,不一會兒已經蜷成一團,手緊緊抓着被子,眼角隱隱有淚水沁出。

    “爸……”睡夢中,她微微抽泣。

    蕭楚欽擁着她,安撫着輕拍她的背,許是感覺得到身後的溫暖,桑俞轉身往他的懷裏縮了縮,隱隱地發出啜泣聲。

    蕭楚欽有些僵硬地抱着她,她的手抓緊他的衣襟,滾落的淚水滴在他的身上,蕭楚欽好像被這滴淚灼傷。

    ……

    病房

    俞伯暉身子虛弱,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他夢見女兒的哭聲,自己也哭着醒來。

    非探視時間,他身邊除了醫護並沒有人。

    胸口悶悶的,他想看看女兒,伸手沒摸到手機,然後又費力地去拿枕邊的相冊。

    相冊是他叫兒子回家取來的,這裏邊都是桑俞的照片。

    他看着,淚溼眼角。

    小時候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轉眼就成大人了。

    他支撐起來,手指輕輕撫過照片。

    一滴淚水砸下來落到照片上,他趕緊伸手擦掉。

    咔——

    病房的門被推開,顧琳走了進來。

    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懨懨的,像是因爲受不住丈夫重病的打擊,哭暈了又醒,醒了又暈,可關起門來眼中的脆弱卻不在

    看着丈夫起來,她挺着背上前。

    兩人相識到結婚二十幾年,一直相處融洽、相敬如賓,是多少人都羨慕的模範夫妻。

    可沒人知道背地裏,兩人的婚姻已經千瘡百孔。她也從未想到,她苦心經營的婚姻,會面目全非成這樣。

    都是因爲桑俞,都是因爲這個小賤人!!

    聽見腳步聲,俞伯暉擡起頭,看見顧琳,他的眼中並沒什麼表情。

    “來啦。”他虛弱出聲。

    咳咳~

    他輕咳幾聲。

    住院前兩人剛剛發生激烈的爭吵,他因爲情緒激動才吐血暈倒的。

    讓顧琳無法接受的事情,即便是這樣他的看着她的眼睛也是一派平靜,好像連一點情緒波動都沒有。

    “俞伯暉,對我就一句話都沒有嗎?”

    自從撕開僞裝,兩人就不復從前。開始他還會發脾氣、還會動怒,可現在眼裏卻只剩平靜了。

    護士沒在,顧琳也不需要再演戲。

    俞伯暉沒做聲,依舊垂眸看着膝上的照片。

    小丫頭纔剛出生的時候就粉嫩可愛,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

    “俞伯暉!!

    看見丈夫手裏拿着的是桑俞的照片,顧琳的妒火瞬間燃燒起來,她幾步跑過去,一把將相冊揮開,然後伸手抓過他手裏的照片撕得粉碎。

    “顧琳,你幹什麼!”俞伯暉動怒,可卻喊都沒力氣,“你是不是瘋了!”

    “只有這樣才能讓你有點情緒波動,是嗎?”顧琳幾乎控制不住表情的扭曲。

    咳咳——

    俞伯暉咳得劇烈,可是這麼長時間的爭吵、冷戰已經讓他身心俱疲,他不想在最後的時間和她爭執,不想他們夫妻二十幾年,最後卻悲劇收場。

    “顧琳,我們一定要這樣嗎?”他滿眼無奈。

    “一定要這樣嗎?”顧琳好笑,“你用那個小野種欺騙我,最後問我一定要這樣嗎?!”

    “顧琳。”俞伯暉沉聲叫她。

    呵——

    見他這樣,顧琳她逼近,擡腳從相冊上狠狠踏過去。

    俞伯暉滿眼心痛,卻阻止不了她。

    “很心疼?”顧琳說着,又故意剁了兩腳。

    “你——,咳!”

    俞伯暉咳得蜷在牀上,顧琳只覺得痛快她慢慢上前,滿眼的瘋狂。

    “你要我說幾次,孩子的事情,我不是故意要瞞着你。”俞伯輝痛苦地喘着。

    “那是什麼,爲了我好?”顧琳笑得直不起身,“你敢說你抱回那個孩子,不是因爲夏茹謹嗎?!”

    提到這個名字,顧琳切齒。

    她看了電視才知道設計師夏茹謹回國的消息,她這才知道夏茹謹沒死!!

    兩人因此發生爭吵,俞伯暉因此纔會躺到這裏。

    二十年多年了,她的影響力竟然還這麼大?!

    她怎麼能不恨!!

    “顧琳,你夠了沒有!!”

    “夠?”顧琳好像聽見笑話,“你利用我,欺騙我,現在又來質問我?”

    俞伯暉無奈,解釋的話說了無數次,他已經沒有在多說的精力了。

    “要怎麼樣你才能相信,我沒想過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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