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就快好了,你到裏邊坐一會兒,彆着涼了。”
桑俞沒出聲,有些不自然地抽手,然後到院中的雨棚下洗漱。
回來的時候一碗雞蛋麪已經放到桌上。
“試試味道,看看……手藝有沒有進步。”
他將筷子塞進她手裏,然後有些期待地看着她。
桑俞尷尬的厲害,可是看着他滿含期待的眼神,又說不出拒絕的話,然後小小吃了一口。
“不錯。”她笑。
很公式化的回答,蕭楚欽有些被打擊到。
“就沒有其他的評價嗎?”
“真的不錯。”桑俞看着他的眼睛想告訴他,她是認真的。
可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是想看看她有沒有一點想起她們的曾經。
“不錯就好。”他默默地坐下,然後端着碗食不知味。
氣氛忽然有些尷尬,兩人沉默着喫完早餐,桑俞主動收拾碗筷。
桑俞摘下手腕上的首飾去洗碗。
“我來。”蕭楚欽攔住她。
“沒關係,我來吧!”
蕭楚欽不許,在伸手攔她的時候觸到了她手腕的上的傷疤。
瞬間,他整個人僵了一下。
他轉過她的手腕,看着她手腕上的那條疤痕,眼睛瞬間有些模糊。
桑俞抽手,他攥緊了不放。
桑俞知道他在看自己手腕上的疤痕,“不小心劃傷的而已。”
蕭楚欽不聽,伸出手臂輕輕擁住她。
他無法想象她是怎麼在那些痛苦的回憶裏掙脫出來的,更恨自己在她最難的日子裏沒能陪在他身邊。
“……”
桑俞有些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一個傷口而已,他這樣是不是也太誇張了?
桑俞忽然生出一種無力感,不知道是不是做了母親的關係,她的耐性好像都變好了。
她沒推他,而是等着他自己情緒穩定。
……
午後,交通恢復了,兩人跟房主奶奶告別回城,奶奶拒絕了他們的報酬,還給他們摘了一箱子蔬菜瓜果。
桑俞的車子壞了,蕭楚欽叫人來處理之後,叫她搭自己的車子回去。
一路上,蕭楚欽都很沉默,好像有無數的悲傷情緒從身體裏溢出,連桑俞都被感染了。
她極力地讓自己去忽視這一切,忽視心裏那一絲不自然。
蕭楚欽將桑俞送回酒店。
“上去好好休息。”他把買的藥遞過去。
“謝謝。”桑俞接過。“也謝謝你照顧我。”
曾經最親密無間的關係,如今卻落到照顧這樣的事情都要‘謝謝’的地步。
“應該的。”他苦笑。
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桑俞轉身。
“桑桑。”他叫她。
桑俞回頭。
蕭楚欽看着她。
其實他想說,別走。
可不管心裏咆哮得多大聲,他最後也只是輕輕搖搖頭,“沒事。”
桑俞離開,蕭楚欽痛苦地靠在椅背裏,目光一直盯着她,直到再也看不見……
叮——
手機響起,是沈凌川發來的消息。
“聽說你回來了,怎麼樣?”
蕭楚欽看着那句話,似乎每個人都以爲他此行是勢在必得的。
可他們之間的事情,哪裏是補償、原諒就能跨過去的呢?
如果一定要有個人痛苦,那就讓他來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