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芳蓉苑的時候，田永看着身邊看起來比他還要慌張的悅心說道：“悅心姑娘，王妃娘娘......真的有你說的那般明事理嗎？我看你的表情，不像是輕鬆的樣子啊。”
“呆瓜，我是擔心我們家王妃娘娘知道黃鶯沒了之後傷心難過，你瞎想些什麼呢！”
“你先在院子裏等我些許時間，我先進去將這件事稟告給王妃。切記，到時王妃問起你來，如實說就行了，王妃娘娘不喜歡有人對她撒謊。”
田永認真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悅心姑娘。”悅心是在路上的時候告訴田永她的名字的，一直叫姑娘姑娘的聽得她有些彆扭。
悅心走進了裏屋，此時李雲岫正閒來無事坐在桌前作畫。
聽到動靜之後，她擡頭看了一眼悅心，“怎麼這般急匆匆地趕來，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小姐......”悅心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開口。
“到底怎麼了？”李雲岫放下了毛筆，“是出了什麼事了嗎？黃鶯找到了嗎？這個點它應該早就回來了，它從來不會飛遠。”
悅心繃不住留了眼淚，“小姐......黃鶯沒了......”悅心將藏在身後的帕子拿了出來，手掌有些發抖。
她將帕子遞給李雲岫看了一眼，“小姐，這是黃鶯的屍體......”
李雲岫大腦一瞬之間一片空白，她微微張了張嘴，沉寂了十來秒才問道：“誰幹的？”
悅心擦了擦眼淚，“是喬側妃。”
李雲岫接過裹着黃鶯硬邦邦的屍體的帕子，聲音有些啞，“她......爲何要這麼做？”
李雲岫低眸，垂頭看着這隻死得透透的黃鶯，明明上午還在她面前歡蹦亂跳的，怎麼半天不見，就躺在這裏一動不動了呢？
她眼睛有些發酸，手指輕輕擦過黃鶯身上的血痕，“這是使用了什麼手段，竟然這般殘忍。”李雲岫的聲音低低的，她萬分心疼，也不知道它生前到底受了多少折磨。
“小姐，奴婢剛剛出去找黃鶯的路上，遇到了喬落宣院裏的一個僕人。他慌慌張張地拿着這個帕子前往膳堂，和奴婢撞在了一起。聽他說，黃鶯是因爲偷吃了喬落宣那隻貓的點心，惹怒了喬落宣，她便讓......”
“便讓她那隻貓把黃鶯折磨死了，還讓僕人將黃鶯的屍體送到膳堂，說要把黃鶯煮了給她那隻貓當晚餐。”悅心抽泣着說完。
李雲岫握着帕子的手微微收力，眼神也開始有些變化，“悅心，別哭，我現在就去清霜居，你去把劉管家叫來。還有，你撞見的那名僕人還在嗎？”
悅心回答道：“奴婢讓他在院子裏面候着呢！他就是個下人，凡事都聽喬落宣的，小姐莫要苛責了他，他畢竟也沒辦法。”
“倒是難得見你爲誰求個情，這些我自有定奪，絕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只是今日這份仇，我便是記下了。黃鶯是我最喜歡的一隻寵物，它給我在王府沒趣的生活裏面增添了不少歡樂，今日它沒了，再怎麼樣，我也要爲它爭口氣，可不能讓它白白去了。這個喬落宣也真是歹毒，竟然用了這麼陰狠的方法。”
“奴婢知道了。”
整個芳蓉苑除了悅心，也沒有旁的僕人，李雲岫想要好好安葬黃鶯，都找不到出來處理後事的人。
她心裏隱約有些脹痛，說不出來的難受，眼眶也泛着酸，強忍着不讓眼淚留下來。
她將黃鶯的屍體輕輕地放進去一個盒子裏面，眼神有些呆滯地盯着盒子看。
田永是這個時候走進來的，他不敢多看李雲岫一眼，恭恭敬敬地跪了下來，向李雲岫磕了三個響頭。
“奴才見......見過王妃娘娘。”
李雲岫回過神來，“你先起來，莫要緊張。”
李雲岫此時的嗓音雖然有些清淡，但是有着前面喬落宣的對比，李雲岫語氣在田永看來還是非常溫柔的。
“多......多謝王妃娘娘。”
李雲岫看着他，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回王妃娘娘，奴才名叫田永。”
“本宮這隻黃鶯，是怎麼死的？”
田永如實回答：“王妃娘娘的這隻黃鶯，由於偷吃了側妃娘娘給她最愛的寵物，也就是那隻烏雲蓋雪雪餅準備的點心，惹惱了側妃娘娘，側妃娘娘便讓我們抓住它。娘娘......我沒有參與進去，我就是一個跑腿的......”
“抓到這隻黃鶯之後，側妃娘娘說要把它拿來給雪餅玩。她讓下人們在黃鶯腳上捆一根繩子，繩子另一頭系在重物上，這樣黃鶯想飛也飛不掉......它就這麼被雪餅玩死了。側妃娘娘在黃鶯死後讓我把屍體交給膳堂的廚子，說是要把黃鶯煮了給雪餅喫......”
李雲岫聽完田永的一番話，臉氣得煞白，沒想到她的黃鶯死前受了這麼多的虐待。
“行了，本宮知道了。”李雲岫拿起裝着黃鶯屍體的盒子起身，“本宮現在便要前去清霜居，向側妃娘娘討個合理的解釋。即便本宮的黃鶯真的偷吃了她些許點心，也罪不至死，還是以如此殘忍的方式。更何況，本宮偌大一個芳蓉苑，還出不起那點點心的銀子嗎？”
李雲岫抱着盒子就出了屋，恰巧此時悅心也帶着劉管家和衆多僕從趕了過來。
劉管家恭恭敬敬地對李雲岫行了個禮，“王妃娘娘，果真是側妃娘娘害死了你這隻黃鶯？”
劉管家一直以來就知道王妃非常寶貝她那隻黃鶯的，如今被側妃害去了，怕是她一時半會也接受這個結局。
“王府自有王府的規矩，在王府內院，王妃的話便是規矩。內院女子若有太過放肆猖狂的，王妃可自行處置，無需通報王爺。”
劉管家走上前，附在李雲岫耳邊悄悄說道：“這也是王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