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李雲岫起來的時候,慕淮舟已經去上早朝了,房間裏面的桌子上留着裝着飯菜的食盒,那是慕淮舟專門爲她留下的。畢竟,現在李雲岫不方便離開這間房間,她要等慕容宥安來和她接替身份。

    她起身穿了衣服,下了牀。她隨意拿出一根木簪挽起了頭髮,就坐在桌子前面喫起了早餐。現在這種情況下,她倒是也不講究了,反正自己也沒人看得見她這副樣子。

    她心事重重的,那些逐漸散去溫度的飯菜在她的嘴裏也沒什麼味道,她其實不是特別想喫東西,僅僅只是爲了果腹而已。

    慕淮舟的房間其實是最安全的藏身地點,王府裏面的人沒有慕淮舟的允許都不能出入他的房間。李雲岫現在慶幸慕淮舟之前定了這個規矩,這爲她現在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她喫飯的時候就在想一些事情,她還是覺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還有疑點。就比如,文靖皇后最終那些事情究竟有幾分的可信度?如果自己全部相信她說的話,就感覺一切好像被她牽着鼻子走一樣?可是如果她說的不是真實的事情的話,那她被關在那裏的真實原因到底是什麼?

    成武帝喜歡文靖皇后的弟弟,這件事情聽起來太荒謬了,她都不知道怎麼判斷真假性?畢竟,文靖皇后的弟弟已經死了多年,至於成武帝,恐怕李雲岫還沒有從他嘴巴里面得知到答案,自己就已經被拉出去砍頭了。

    算了,等到慕容叔父回來的時候,再和他商量商量。

    想着,李雲岫就將已經喫完的空碗和空盤子收拾了起來。她真是餓極了,昨天一天幾乎沒喫多少東西,現在這些涼透了的飯菜,放在平日,她是不肯動一下筷子的。

    她收拾完了之後,在房間裏面實在是無聊,就想找一些事情來做做。但是她又不太敢亂動慕淮舟房間裏面的東西,若是看到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她可就不好解釋了。

    最後想了很久,她就在旁邊的書櫃裏面抽了幾本書出來躺在牀上看起了書。她害怕自己看書看得太入迷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就不敢把注意力太過放在書本上面。

    慕淮舟是在她將第一本書看到一半的時候回來的,這本書有些晦澀難懂,她看得非常慢。想來慕淮舟在外面肯定又被什麼事情絆住了,不然怎麼會擱這麼晚纔回來。

    他是黑着一張臉回來的,看起來心情非常不好。

    “怎麼了?”李雲岫出聲問道,她很少見到慕淮舟露出這樣的神情,“是遇到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嗎?”

    “我不知道該怎麼說。”慕淮舟揉了揉眉心,即使見到了李雲岫,臉上的情緒還沒有完全褪去,“那個代替你身份的人,被扣在宮中了。父皇現在不讓她回來,若不是她現在還在祥寧宮,有太后的庇護,我都害怕父皇直接將她抓了打入大牢。”

    “究竟發生什麼事了?”李雲岫憂心地問道,她聽到慕淮舟這樣子說,聽起來不像是一件好事。

    “因爲有人說看到你進入了瀚雲府,這可是皇宮的禁地,父皇一直不讓人進去的。就算這件事情是沒有任何依據的,但是隻要和瀚雲府牽扯上,父皇都會嚴格查探,基本上,他秉持着‘寧可錯殺,絕不放過’的原則。”

    “那麼是誰看到的呢?”李雲岫非常有自信自己進去的時候沒有被任何人看見,她也沒感知到自己周圍有任何人的氣息,除非那個人的武功已經高到了一種李雲岫無法想象的境地。

    “是鄭敏然。”慕淮舟嘆了一口氣,“昨晚在我們離席後不久,她就找了藉口也出去了,她說她親眼看見你進的瀚雲府。”

    “她在說謊。”李雲岫立馬得出了判斷。

    “我當然知道她在說謊,她就是故意不讓你好過。”慕淮舟語氣有些惱怒,“明明你有很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她就是看準了父皇不會輕易放過任何和瀚雲府有關的人,纔會這麼說的。”

    “但是她說得也不錯,我確實進去了,她說她親眼看見我進去了瀚雲府,這句話她說謊了,因爲她根本沒有看見過。”

    “她能說出來這些話有兩個原因。”李雲岫冷靜思考道:“一是這件事情這是巧合,她剛好想拿這件事情不想讓我好過,而我又好巧不巧真的去了瀚雲府;二是有人跟她說了我去了瀚雲府,那個人想借她的手除掉我。”

    “能看見我進去瀚雲府的人,武功應該不低,不然我不會察覺不到的。”

    慕淮舟想了想,說道:“還有可能,告訴她那件事情的人是喬落宣。上一世的時候喬落宣就非常擅長占卜,她在這一方面已經神到不可思議的地步了。”

    李雲岫緊蹙眉頭,“那現在該怎麼辦?我要不要趁着今晚直接進宮和他把身份換回來,不然他遲早得露餡,到時候真的就算是把罪名定死了。”

    慕淮舟搖了搖頭,“先不要輕舉妄動,現在皇宮戒備應該非常森嚴,你現在回去,無疑是自投羅網。她現在應該不會有什麼事,畢竟她現在的身份是你的。只不過,唯一難搞的就是,你昨晚真的去了瀚雲府,這件事情不太好擺脫嫌疑。”

    “那應該怎麼辦?”李雲岫看起來一副非常焦急的樣子,“我真的就只是誤入,我也沒在裏面待多久,不會真的因爲這件事情連累他和我的家族吧?”

    “你先冷靜一點,現在還沒有任何證據,鄭敏然空口無憑,父皇就算真的疑心,也會拿出證據來。你想想看,你有沒有在那裏留下什麼線索,若是來得及的話,我現在就派蘇信過去將它抹除了。”

    “不用了。”李雲岫回答道:“不要麻煩蘇信了,他們不會發現什麼的。”李雲岫信誓旦旦地說道。

    她確實非常有信心,畢竟文靖皇后既然和她交代了這麼多,那麼自己肯定有她能利用的價值,她是絕對不會允許自己出事的。

    如果真的有什麼的話,她一定會替自己先抹除。不過就是不知道,文靖皇后到底想幹什麼?

    是想從那座深牆大院裏面逃出去,從此自由?還是爲了前半生的自己,踏上覆仇的道路?亦或是,就此釋懷,真的願意老死在孤獨的宮闈裏,再也不被任何人所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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