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淮舟在門口站了很久,即使天幕漸黑,夜色降臨,他也不肯現在就離去。

    他一直站在門口,有些執拗地看着遠方的天色。

    月亮被雲層覆蓋住,露出一層灰濛濛的光暈。

    悅心就站在不遠處,她心裏也是非常地着急,現在小姐連自己都不願意見了,可是她從回來到現在連口飯都沒喫,這怎麼喫得消。

    於是她走上前,對着慕淮舟說道:“小姐現在才知道真相,可能有些接受不了。不如王爺先離去,奴婢去給小姐準備飯菜端進去,要是有什麼情況,奴婢立馬來通知王爺。”

    慕淮舟無奈,但也只得這麼答應,畢竟不管自己在這裏站多久,他猜測李雲岫都不會願意見自己。

    與其待在這裏還影響李雲岫的心情,還不如先回去找找解決辦法,慕淮舟這麼說服自己。

    於是他開口說道:“本王知道了,就勞煩悅心姑娘了,雲岫要是有任何事,麻煩立刻來通知本王。”

    悅心施施然行了一個禮,“奴婢遵命。”

    慕淮舟再往房門的位置看了一眼,就離去了,他一路上都在疑惑這件事情。

    爲什麼父皇會告訴雲岫這些?又爲什麼挑這個時間點告訴她?父皇現在針對的人又是誰?難不成真的是自己嗎?

    他現在腦袋昏的很,打算就在書房待上一夜了,反正現在這情況自己也是睡不着的。

    蘇信是跟着慕淮舟進的書房,“屬下去打聽過了,王妃進了皇宮之後,除了皇上,沒有見過其他人。”

    慕淮舟揉了揉眉心,“本王自然是知道是父皇告訴她的,只是不清楚父皇告訴她的用意是什麼?怎麼好端端地非要提起這樁陳年舊事。”

    蘇信想了想,“許是皇上一直就沒有放下過這件事情,現在剛好找到突破口了。”

    “本王不明白父皇怎麼會和雲岫的舅舅扯上關係,他們倆除了君臣之情還有什麼來往?”慕淮舟心裏堵得慌,他想到父皇給自己下了這個絆子心裏就難受。

    蘇信回答道:“是有關係的,皇上在來皇城之前,一直流落在外,而後來收留他的地方就是韓將軍一直待着的長清山。他們可能很早就認識了。”蘇信猜測。

    “消息可準確?”慕淮舟問道:“本王從來沒有聽過後宮之中有人提起過。”

    “不止如此,朝中也沒有大臣敢提起韓將軍的名諱,屬下去宮中問了一些老嬤嬤,他們說此事就是一樁醜聞,讓屬下不要再打聽了。”

    “爲什麼?“

    “那個嬤嬤不肯說,不管給多少錢就是不肯說,問了宮裏其他年歲比較大的宮女和太監,都是一樣的回答。”

    慕淮舟越來越好奇這件事,“這麼說來,此事蹊蹺得很,想來雲岫的舅舅怕是不只我們所知道的那麼多的冤屈,怪不得雲岫一直耿耿於懷。”

    “王妃更執念的,應該是失去親人的痛苦。”蘇信補充道。

    “本王想幫雲岫查清楚此事,這樣雲岫應該就會原諒本王了。本王從來沒有見過母后,但是既然她能做出來陷害忠臣這種事,本王是絕對不會和這種人想認的。她於本王,只有當初十月懷胎拼命生下本王的恩情,剩下的也便什麼都沒有了。”

    “王爺,文靖皇后畢竟是您的生母,您還是不要這麼早就下論斷,說不定一切只是栽贓陷害。若真的是真的,也不能做些什麼了,畢竟文靖皇后已逝世多年。若是皇上不曾說謊的話,那麼文靖皇后真正的死因應該是韓將軍那件事,她害死了韓將軍,最後,皇上容不下她,就將她暗自害了。”

    “蘇信,你明日出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關長清山的線索,只有先了解父皇和韓將軍之間的關係後,才能好好處理這件事情。畢竟,現在這些都是猜測。明早下朝之後,本王就去見見父皇。”

    “皇上不會告訴您的。”蘇信暫定截鐵地說道:“既然皇上選擇單獨告訴王妃娘娘,這就說明這件事情他完全不想讓你知道,說不定還會交代王妃娘娘如何牽制住你。屬下認爲,皇上這個做法有一部分原因是來限制王爺的。看來皇上和韓將軍之間的感情應該是非常深厚的,不然皇上也不會因爲......”

    蘇信說到這裏的時候,看了慕淮舟一眼。

    “繼續說下去,本王早就不在乎那些了。”

    “不然皇上也不會因爲這件事情而不喜歡王爺,可能也是因爲文靖皇后這件事。”蘇信說完,有些擔憂地看了看慕淮舟的臉色,他知道慕淮舟之前最是在意這個。

    “本王知道了,看來本王還是要旁敲側擊,這件事情在父皇的心裏面應該是過不去的一道坎,不然也不會下令禁止後宮討論這件事情。”

    “王妃那邊......王爺等過幾天王妃想清楚了再和她好好說說,畢竟王妃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王爺也確實在其間是無辜的。剛開始王妃聽到的時候接受不了也正常,但是總不能一直將氣撒在王爺頭上,說起來,王爺也是這件事情的側面受害者。”

    慕淮舟皺了皺眉,“雲岫現在不想看到我,本王能理解,只是希望她能早日接受本王。”

    第二日上朝的時候,成武帝看起來沒有任何異樣,還是和往常一般處理政務。

    慕淮舟實在是想不到他這樣死板的父皇,竟然還有存在私心的時候。

    後宮的嬪妃沒有寵妃之說,因爲那些娘娘幾乎都是均等的不受寵。就連他們這些兒女,也是一樣的,除了平溪公主,其他人幾乎都是和慕淮舟一般不受重視,就連太子慕玄江,也是一樣的,只不過佔了一個嫡長子的身份,畢竟現在他的母后纔是皇后。而自己,似乎從來沒有獲得過嫡子的身份,想來是父皇根本就不想認自己這個文靖皇后所生下來的孽種。

    他沒有什麼不甘心的,畢竟大家幾乎都是差不多的。

    平溪公主受寵的原因他倒是不太記得了,好像是她出生的時候,手心有一顆紅痣,聽說父皇看她那顆紅痣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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