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如果您是聞元波的話,我願意賣給您。”

    花柚開口的一瞬,醫生驚喜的目光看過來。

    老先生卻不願意接受,他有自己的執着,執拗道:“不可——”

    “不僅僅是因爲您是聞元波,也是因爲,先生很像我的恩師。”

    “仔細說的話,後者的佔比更大些,所以先生,您沒有走特權,是我走了我的特權。”

    花柚言盡於此,她實在不懂勸說,但卻懂得將心比心。

    她的恩師,也是另一個世界裏偉大的醫者。

    他們這樣偉大的、造福過無數人的偉人,不該被眼疾等任何疾病所困。

    他應該可以選擇繼續偉大,也可以選擇健康地安度晚年。

    而不是被動接受,一個未來被痛苦折磨的生活。

    “先生,您濟世救人,有自己的堅守。可我也有我的堅守,我也想讓您這樣偉大的人免除痛苦。”

    如果先生執意不接受,花柚只能將胡蘿蔔賣給醫生了。

    煩心事交給醫生去做。

    “對了,您的重度頸椎病,我有方法治療。”

    花柚的腦海裏瞬間浮現了重度頸椎病的治療穴位和相關方案。

    花柚的話轉得很快,聞元波老先生似乎在思考之後,選擇接受了花柚之前的說法。

    在聽到花柚說起重度頸椎病時,頗爲意外:“難道你還有其他的果蔬可以治療頸椎病?”

    “當然不是。”

    花柚搖搖頭,“與果蔬無關,不知道老先生有沒有聽說過中醫鍼灸。”

    “中醫鍼灸?”

    聞元波似乎是在努力思考,眉心微微蹙起,琢磨再三,衰老的眼眸裏閃過一絲光亮:“我是有聽說過中醫鍼灸,那可真是奇妙又偉大的醫學發明。”

    “中醫?鍼灸?那是什麼?”

    一旁的醫生疑惑地問。

    “其實我也只知道一點皮毛和表面的意思,中醫已經失傳很多年了,相傳是古藍星華國古代人民在經驗和學習中積累下的寶貴醫學文明。我一直對中醫的望聞問切很感興趣,只可惜在萬年前的末日之戰裏幾乎全部斷絕了。”

    “我所知道的這些,還是在退休之後,有了更多的時間能沉下心來思考和考究,聽了許多的書籍,才知道了中醫的一些皮毛。”

    聞元波老先生的語氣極爲遺憾,說完又是輕聲嘆氣。

    似是遺憾那樣的璀璨偉大的文明失傳。

    醫生明白先生對於醫學的態度,也明白醫生在退休前始終在找尋一個,渺茫的,精神力疾病的希望。

    他看的書廣而雜。

    聽先生的意思,或許,先生認爲,中醫如果還存在,那很可能就是那新的希望。

    真可惜啊。

    先生都認爲有可能成爲精神力疾病治癒希望方法的中醫,卻失傳在了那場浩劫之中。

    “我就是想用中醫鍼灸來爲您醫治。”

    花柚眼眸舒展。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在場的兩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尤其是聞元波老先生,他拄着柺杖,原本有些疲憊的眸子卻驀地綻放光彩和生機。

    他顯然是在努力剋制自己的激動,握着柺杖的手在不住地顫抖,不過他全然不再在意這些了。

    “先生,您願意試一試嗎?”

    花柚確實是有些難耐,她搓搓手,緊張又興奮。

    恩師啊,弟子我啊,要第一次做真人的臨牀鍼灸了!

    “好,我願意!”

    聞元波老先生的這句話震耳欲聾,震醒了還在發呆中的醫生。

    他錯愕地看向老先生,下意識勸阻:“先生,這不合適。”

    醫生強力壓下自己心頭涌起的錯愕和震撼。

    目前最重要的是勸下老先生。

    他們都還不知道中醫鍼灸究竟是什麼?要怎麼治療?怎麼能輕易答應。

    更不清楚小老闆到底會不會已經失傳的中醫鍼灸。

    畢竟那可是失傳已久的醫學,小老闆又能從哪裏學。

    如果真的出現意外,導致聞元波老先生的身體更加不好,那是絕對不行的。

    醫生有心想勸。

    但奈何老先生爲人執拗,且非常有獻身精神。

    是的。

    老先生不是有多相信小老闆對中醫鍼灸有幾分掌握。

    他一是好奇,二是想着,如果小老闆真的有對中醫鍼灸的研究熱忱,那他做爲志願者做個實驗又有何不可。

    他看得出小老闆眼底的緊張和熾熱,以及躊躇滿志。

    這種目光,讓他回想到了自己第一次做臨牀手術的那天。

    老先生彎眸一笑,懷念在眸中一閃而逝,只剩下灑脫與果敢:“來吧。”

    花柚的眼眸倏地亮起,綻放這灼熱的光芒:“先生您放心,我保證我的針法很好,不會痛的。”

    唰地,桌面上便亮起刺眼的光。

    等光散去,醫生的臉瞬間發白。

    “針?!”

    那一排排細細長長的針,無一不讓看得人膽戰心驚。

    那麼長的一根針,不會……不會是要扎到人身上吧!

    花柚纖細白皙的手指從針上一一劃過,柔軟的手指與尖銳的針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讓看的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這個時間好似極爲漫長。

    花柚在心中已經將治療方案和選擇的穴位全都對了一遍。

    她將針全部消毒處理。

    同時朝着老先生揚起一抹溫和安撫的笑容:“老先生,我先爲您把脈。”

    足足有小臂長的針在陽光下刺眼無比。

    即便是有心理準備的老先生都忍不住默默握緊了柺杖,挪開了視線。

    聞言,老先生緩緩擡起了自己的手臂,根據小老闆的指示,將手臂放在了一塊軟乎乎的小方圓墊子上。

    花柚的三根手指輕輕地搭在老先生的脈上。

    花柚面上依舊溫和,只有內心在瘋狂壓抑着激動。

    我摸到真人的脈啦!!

    哦,恩師也是真人。

    對不起恩師!

    忘記了您也是人!

    花柚在心裏哐哐道歉,然後努力平心靜氣。

    她用靈力舒緩自己,後來想了想,熟練地紮了自己一針。

    呼。

    平心靜氣。

    雙重加碼。

    目睹這一切的兩人:“……”

    聞元波老先生都忍不住顫了顫:“你這是……”

    花柚老實說:“我第二次給真人把脈,太激動了,會影響我把脈的準確性,剛纔那一針是讓我平心靜氣的,現在我很平靜,可以開始了。”

    醫生頓時覺得更不靠譜了。

    第二次給真人把脈!

    這不就相當於直接拿老先生練手嗎!

    不行,這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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