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挑明來意,颯爽挑眉:“你不是要給我看病嗎,現在能看嗎?”

    花柚微微一怔,剛纔想的一肚子勸說的話吞了回去:“能。”

    她點點頭,花醫生的氣勢立馬就起來了:“隊長,你把手伸出來手腕向上放在這裏。”

    隊長雖然不懂,但是照做。

    花柚診脈的時候,周身的氣場立馬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她很可靠,讓人不由得想要信服。

    這樣的狀態,這樣的感覺,隊長只在聞元波老先生以及幾個很牛的醫學界的大佬身上見到過。

    隊長心中懷揣着的種種懷疑,也隨着花柚精準說出她的一條條病症後,消失了。

    隊長收回手,感慨:“所以你其實是學醫的?”

    隊長其實心中更認可花柚其實是一名真正從醫多年的正式醫生。

    而且還是那種很厲害的醫生。

    這種醫治病人,尤其是病情複雜的病人時的從容和自信,只有在有真正有從醫經驗且很牛的醫生身上才能看到。

    可是眼前的人才十八歲啊。

    隊長將疑惑吞回肚子裏。

    花柚微微一笑,她從容不迫地取出治療工具,隊長的目光便被吸引到了她的指尖——那根銀針上。

    隊長出於對顧樾淮的信任,在花柚提出治療方案後,想了一秒,就果斷同意了。

    雖然鍼灸治療聽上去很嚇人,但是富貴險中求。

    “來吧!”

    -

    花柚給隊長治療完,看着離開的隊長,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花柚收拾好自己的東西,將椅子歸正,起身離開。

    她沒回自己的房間,而是轉頭去找了顧樾淮。

    “顧將軍,不知道這裏缺軍醫嗎?”

    花柚站直身體,說話之前深吸一口氣,好像是突然想通了什麼,仰着頭問道。

    她問的這話,都是謙虛了。

    醫生,尤其是好醫生、厲害的醫生,能不缺嗎。

    還別說,這裏還是戰場。

    當然缺。

    可缺了。

    “缺的話,你看我行嘛。”

    顧樾淮都還沒來得及說話,他身後便竄出了一個寸頭的男人:“缺啊,這裏可太缺醫生了。小老闆好久不見啊。”

    孫存嬉皮笑臉的跳到花柚跟前,“你還記得我嗎?”

    不等花柚回答,他就自問自答道:“我的個性這麼具有特色,長得還這麼帥……比我老大差一點,你肯定記得。”

    花柚笑笑:“……記得,好久不見,孫存。”

    “我靠,你記憶是真好!”

    孫存興奮地徹底成了猴子,“吼吼”幾聲,然後蹦跳着離開了房間。

    顧樾淮:“別理他,他有些容易興奮。”

    “哦,是因爲精神力疾病嗎?”

    “嗯,這裏很缺軍醫,非常歡迎你,花醫生。你之後給他排個號吧,看能不能給他看看。”

    顧樾淮的眼眸黑沉,擔憂一閃而過。

    花柚知道他是面冷心熱,能讓他這麼擔憂,想必孫存的病也確實是挺嚴重的。

    “嗯!沒問題!”

    花柚眼眸明亮,脣角揚着自信的笑容,璀璨奪目。

    她走後,顧樾淮在原地站了好久好久。

    他還沒從剛纔那樣的明亮的自信中回過神來。

    胸腔裏的心臟還在快速跳動着。

    良久,顧樾淮纔將捂着胸口的手緩緩放下。

    -

    第二天花柚先去跟一日隊長隊友道別,但很不巧,她沒見到隊長,只能遺憾作罷。

    走流程與沒說過幾句話的前隊友道別之後,她轉身就去了軍醫部。

    花柚推開門,第一次見識到了,什麼叫“缺”軍醫。

    真的缺嗎?

    她恍惚了。

    軍醫部足足有十個軍醫。

    花柚來的第一天,就坐了冷板凳。

    沒有一個戰士來找她看病。

    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別的軍醫那裏源源不斷的病人來。

    當然,來軍醫部的病人也不多。

    很快大家就都閒了下來。

    等到了該喫午飯的時間,軍醫部的軍醫差不多就都去領營養液了。

    花柚實在是不想喝營養液了。

    但是她又沒帶什麼喫的在身上,不喝營養液也不行。

    她打算自己再抗爭一會兒再認命去領營養液。

    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肚子了。

    正當花柚在琢磨着喝什麼口味的營養液時,軍醫部的大門被人“篤篤”敲了兩聲。

    “花柚!”

    隊長甩着颯爽的高馬尾站到花柚面前。

    花柚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隊長!”

    “哈哈,你都不是我隊員了,還叫我隊長吶。”

    隊長扯開花柚這裏的冷板凳大刀闊斧地坐下。

    花柚無辜:“我不知道你的名字啊,除了叫隊長,我也不知道該叫什麼了。”

    隊長:“……”

    萬萬沒想到的理由出現了。

    “誒,我忘了自我介紹,我的我的。我叫仲悅,人中仲,心兌悅。”

    仲悅鄭重介紹了自己的名字,花柚想着自己是不是也要鄭重介紹一下自己。

    就聽仲悅道:“我來是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仲悅的話讓花柚也不由得重視起來:“你說。”

    仲悅揚起一抹笑:“我今天一覺起來,舊疾在我發動精神力半個小時後才發作!”

    “嗯,這是正常的。”

    花柚理所當然,沒有絲毫的驚訝。

    她底氣十足。

    仲悅一下子輕快爽朗地笑了:“你知道嗎,我當時要不是還在做任務,我一定要回來衝到你面前抱住你!我太感謝你了!你怎麼這麼牛啊我……我實在是太激動了……給我張紙。”

    仲悅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仰着頭,擡手用手背抹了把眼淚。

    然後用紙巾擤鼻涕。

    仲悅是英姿勃發的。

    雖然哭了,雖然還在擤鼻涕。

    但她英姿颯爽,精神勃發。

    她好像重新活了過來。

    花柚都不知道該怎麼說。

    但她很開心。

    爲仲悅重新活了過來開心。

    無論救過多少人,在面對這種帶給一個人新的希望的感覺,花柚都還是像第一次那樣開心。

    仲悅哭完了,收拾好自己,對花柚這個新兵不懂安慰人已經習慣了。

    而且她不是不會安慰人,她的安慰,是最有效的好不好。

    仲悅張開雙臂,給了花柚一個熱烈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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