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天皇時代！”
泰壹氏聽得黃泉老祖之言，隨即暗忖：“天皇閉關十個元會，莫非是走上到了那一步？”
這時土伯笑道：“陛下執掌天綱，統御萬神，道行高深，早已經走在了吾等的前面。”
“吾等是道與天齊，而陛下祂是道比天高！”
“豈有不成之理？”
泰壹氏聽得出來，土伯對天皇極爲推崇，也極具信心。
只是，天皇道化之後進入黑暗時代，土伯就道化在這個時代。
既然天皇都道化了，土伯爲何會道化？
是走上了和天皇一樣的路，還是另有原因？
正想着，土伯和黃泉老祖的交談也很快結束。
但泰壹氏看得出來，黃泉老子是帶着擔憂而去的，似乎並不看好天皇所行之事。
“道友覺得呢？”
突然，土伯再次開口。
泰壹氏嚇了一大跳，因爲此時殿內除了土伯之外，似乎就只有他了。
問我？
但這不是道化所留的印記，一段記憶嗎？
難道是真的回到了天皇時代？
而且，自己還被發現了？
泰壹氏不禁忐忑，正要開口回答，殿內卻突兀的響起一聲輕笑：“土伯，你已經有答案了，何必問吾？”
“蒼離氏道行的確很高，高出了此界天地大道，但此界纔開闢多久？”
“天地大道衍變纔多久？”
“而在天外，卻還有天！”
“須知，這方天地也不過是這一個混沌紀元的一部分而已。”
“正所謂天外有天，道外有道！”
聽着這道聲音，泰壹氏不禁駭然。
這殿內竟然還有其他人！
他根本沒有意識到。
而且，他此時所見，所感知，實際上都是源自土伯。
他去看黃泉老祖，實際上是土伯在看。
這意味着，這道聲音的主人，即便是土伯，也輕易看不到，感應不到。
而土伯可是頂級的先天神聖，幽冥最爲古老的存在，如今這個時代，勝過祂的有多少？
能夠讓祂都無法看到，無法輕易感應到的，又有幾人？
此人是誰？
驚駭之餘，泰壹氏不禁極度好奇。
這是土伯淡淡道：“道友也不必危言聳聽。”
“神與道同，吾等生來如此！”
那神祕人聽了大笑：“此話倒也不假。”
“然而，蒼離氏的道止於現在，祂無法囊括過去，同樣無法網羅未來。”
“他的大羅，止於現在，故而他想要用神與道同成爲此界道神，讓自己的道網羅未來，以求走到大道盡頭。”
“但是，他的陰陽先天卻不足以做到這一點。”
“這個時代是最特殊的時代。”
土伯聽了皺眉。
泰壹氏同樣皺眉，聽得出來，這神祕人言語之中有許多不盡之處。
而且，這神祕人是誰，竟知道如此之多？
這時土伯道：“道友此言吾不敢苟同。”
“大羅一證永證，陛下的陰陽先天，囊括了開天以來所有大道。”
大羅一證永證，陰陽先天……
泰壹氏心頭一震。
天皇蒼離氏所走之道，他倒是猜到了。
因爲神道起源於天皇蒼離氏，最開始的天神一脈從上丹田紫府開始演化洞天，修陰陽四象。
只是，陰陽先天，與先天陰陽有何區別？
而大羅一證永證……是自己所想的那樣？
泰壹氏期待接下來的對話可以解答自己的疑惑，卻聽那神祕人道：“大羅一證永證，這是自然。”
“過去未來，無論是這個混沌紀元，還是過去一個個混沌紀元，又或者未來的一個個混沌紀元，然而，吾方纔已經說過的他的道，無法囊括過去一個個混沌紀元的道，也無法囊括未來一個個混沌紀元的道，更無法囊括其他混沌宇宙的道。”
“土伯，你們所在的大羅，不過是纔剛剛開始而已。”
土伯聽了皺眉。
泰壹氏也在皺眉。
身處這一個混沌紀元，身處洪荒，如何做到自己的道囊括過去混沌紀元的道，未來混沌紀元的道？
還有，一個混沌紀元，是指一方宇宙的生滅？
其他混沌宇宙又是何意？
是混沌之中還有其他如洪荒這般的宇宙天地嗎？
一時間，疑惑如潮。
而土伯顯然也是如此，祂知道的遠比泰壹氏知道的多，但卻也不如這神祕人。
神祕人笑着繼續道：“土伯，吾等來賭一把。”
“吾斷定蒼離氏無法走出那一步！”
“不止是他的道行不足，他的道心，他的法力亦不足。”
“倘若吾輸了，便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土伯沉聲：“若吾輸了呢？”
“你已經輸了……”
神祕人輕笑。
笑聲越來越遠，直至不可聞。
土伯沉默，然後起身走到殿外，仰頭望向幽冥的蒼穹。
泰壹氏察覺到，土伯的道心亂了。
祂的道心因爲那神祕人的話而出現了裂痕。
“這就是土伯道化的源頭嗎？”
泰壹氏猜測。
一年。
百年。
千年。
……
土伯在殿前仰望蒼穹，一站便是萬年時光。
這一日，祂突然召集幽冥衆神，於自己的幽都大殿講道傳法。
泰壹氏大喜，很快就沉浸在無邊的道妙之中，將此前心中的無數疑惑拋之腦後。
時光悠悠。
泰壹氏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突然間，天地大道震動、轟鳴。
土伯的聲音停了，他也回過了神來。
然後就聽到有人驚呼：“天降血雨！”
土伯豁然起身，邁步走出幽都大殿，但偉岸的身形卻顯得有些踉蹌。
殿內諸神蜂擁而出。
殿外，通過土伯，泰壹氏也看到了。
漫天血雨，蒼穹開裂，星辰搖動，陰陽逆亂。
這一刻，有一股悲意籠罩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