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麪館,兩人從中午坐到了黃昏。
夕陽下,路遙對蘇酥道:“我送送你吧。”
“好。”
兩千公里之後。
“別送了,回去吧。”
“不急,再送送。”
六千公里後——
蘇酥站在大海邊,滿臉無奈:“別送了,你踏馬再送我就到家了。”
路遙看向一望無際的滄海:“你當初就是這樣漂洋過海來的?”
蘇酥點頭,看着大海道:“當時坐了一個多月的船呢,下船那兩天,我走在陸地上都是搖搖晃晃的,感覺自己還在船上一樣,好了,路呆子,就送到這裏吧,別再送了。”
路遙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再捨不得也得回去了。
蘇酥轉身就走,但是走到沒有幾步突然就折返回來,狠狠抱着路遙,路遙雙臂也緊緊摟住了蘇酥,兩人就這樣抱着,一句話都沒說,海風呼嘯,大海的海浪衝擊在礁石上不斷髮出轟鳴之聲。
五分鐘後,兩人鬆開,蘇酥抹了抹自己的眼角,轉身揮手道:“真走啦,不許再送。”
路遙看着她離去,輕聲道:“路上注意安全,三年,三年後你沒回來我就去找你!”
少女腳踩飛舟破空而去,身影漸漸消失在了路遙的視線之中,直到完全看不見蘇酥以後,路遙內心突然就傳來一股強烈的空虛感覺。
這七八年來,他已經習慣了有蘇酥的日子,即便見不到她,但是知道她在宗門,路遙就會有一種踏實的感覺。
路遙知道,這是蘇酥以外的所有人都給不了自己的感覺。
路遙參加了大寶孩兒的滿月酒,是個女寶寶,取了大名,謝念慈。
回到宗門後,路遙就進入了閉關的狀態,他用鍛神術的痛苦折磨讓自己忘掉蘇酥離去,忘掉蘇酥走後那種內心的巨大的空虛。
時間流逝,山中無歲月,修行光陰長,兩年過去。
修行室中,路遙提着一籠小白鼠,他雙眸看着小白鼠,眼眸陡然爆發精光,一股強大的精神波爆發,那精神波爆發形成一道肉眼看不見,神識卻能“看見”的精神之刃斬殺而出。
“嘰嘰嘰嘰——”那一波精神之刃斬殺波及過後,那一籠子的小白鼠發出一陣淒厲的慘叫,肢體抽搐,眼睛之中突然炸開,流出了鮮血。
瞬間慘死!
鍛神術小成,神斬!!
路遙看見這小白鼠直接魂飛魄散後,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修行成功了!”
這兩年,他幾乎將大半的時間精力都用在了鍛神術的修行上。
神藏之中,路遙的精神力之凝練,比尋常真丹境界初期的強者還要驚人,神識極限能擴散達到了八十公里的範圍。
他修爲已經踏入了道基境界八重天,要知道尋常這個境界的修士,神識擴散通常只能達到十多二十公里範圍。
修士的飛劍等法器能駕馭多遠的距離殺敵,取決的就是神識能擴散多大的範圍。
千里之外取敵人首級,用來彰顯修士的強大和神祕,這也就意味着對方的神識擴散能達到千里,不然怎麼控制指引自己的法器法寶。
此刻的外面,正是冬天,青陽山到處雪白。
“大師兄!”
他洞府外,有一名在清掃積雪的雜役弟子看見路遙後連忙行禮。
路遙笑着微微點頭示意,那雜役弟子繼續清掃積雪。
突然,路遙皺眉,強大的精神力讓他在這雜役弟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一樣的精神力波動。
對方無形散發出的精神力波之強,根本不像是一個雜役弟子。
路遙雙眸之中瞳孔分裂,變成了三目瞳孔,這雜役弟子整個人在他面前都變成了半透明的狀態,經脈,骨骼,丹田,甚至是神魂都能看見。
路遙瞳孔又很快恢復正常,笑問:“你叫什麼名字?”
那雜役弟子愣了下,隨即連忙道:“回大師兄,我叫何亮。”
“入宗多久了?”
“五年了,天賦實在太低,一直無法突破踏入神藏境界呢。”何亮尷尬的撓頭。
路遙微笑道:“那真是委屈你了,一個道基境界三重天的高手,在我們青陽宗苦苦潛伏,當了五年的雜役弟子。”
對方臉色猛然一變,幾乎是霎那間他就爆發出了強大氣機,一揮手,一柄飛劍直接射殺向路遙,同時他整個人腳步一點,身軀快速倒射出去,拉開距離轉身就逃!
路遙面無表情,手快如閃電,伸手直接抓住了射向自己面門的飛劍,徒手就抓住了這柄上等法器級別的飛劍,看着轉身就逃命的何亮,路遙儲物袋之中飛劍也瞬間射殺而出。
轟——一聲雷鳴,飛劍化爲驚雷一般,霎那間就追到一百多米外的對方背後。
這人也激活了護體法器,但是那飛劍光芒直接穿透了上等護體法器的防禦,噗呲一聲,洞穿了對方的後背,飛劍從前方丹田位置刺出。
“啊——”
何亮慘叫,人從半空掉落,砰的一聲就摔在了一棵雪松上。
路遙手掌隔空一吸,頓時何亮整個人就被一股精準的束縛吞噬力吸得倒射回去,摔在了路遙的面前。
路遙淡漠問道:“是老實交代一切換個活命的機會呢,還是我用問神術,讓你下半生都生不如死!”
何亮咬牙切齒看着路遙,吐出一口鮮血道:“殺了我吧,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想死?哪有這麼輕鬆的事情。”
路遙揮手,捆妖索束縛對方身軀。
他祭出煉妖壺,頓時一隻小小的毒蜘蛛出現,是他當初在大荒祕境之中得到的蜘蛛,黑寡婦。
這黑寡婦毒蜘蛛瞬間從巴掌大小變成了磨盤大小,極爲嚇人,氣機之強已經在道基境界。
路遙淡淡道:“吃了他,從腳開始喫,慢慢喫。”
嘶——
寡婦蜘蛛發出一聲嘶鳴,在何亮驚恐的眼神之中爬向了他,口器張開,直接啃咬在了何亮的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