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賭局誰輸誰贏,沈家都撈不到什麼好處,更別說沈千嫿還是支持沈家的那個人,她不可能會這麼好心的。
再說了,這可是傅君衡啊,他要是想,一週就能讓沈家覆滅。
她攥緊拳頭,微微擡起眸子,欲言又止。
沈千嫿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一下子就猜中了她的心思。
她掩嘴笑了下:“傅爺,既然如此,這一個月內你可不能對沈家做任何事哦。”
“那是自然。”他還不至於這麼輸不起。
沈若雲喜出望外,忙不迭和傅君衡道謝:“多謝傅爺!我一定會把這個消息轉告家父的!”
雖然不清楚沈千嫿的目的,可能讓傅君衡暫緩解約,對沈家而言就是個好消息。
傅君衡不屑一顧擺擺手,示意她可以離開了。
全然把她當成了多餘的人。
沈若雲從小在沈家長大,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在朋友的圈子裏更是衆星捧月的存在,從來沒有被這麼隨意的對待過。
她保持着面上的笑意,不着痕跡瞪向沈千嫿。
這一切都是這個賤人帶來的!如果不是沈千嫿從中作梗,傅君衡肯定會高看她一眼,不至於一次又一次讓她難堪。
沈千嫿不急不緩迎上她的視線,笑意從容,沒有絲毫驚慌。
等沈若雲離開,她才懶洋洋收回視線,想着看看能不能從傅君衡這兒套點情報出來。
誰知,有人走了過來,膽大的攬住了傅君衡的肩膀。
然後下一秒,被狠狠砸了個過肩摔。
沈千嫿目睹一切,忍不住露出錯愕的神情。
“哎喲……”穿着隨意的男子痛苦的捂住了後腰,“我的腰要斷了……傅君衡,你下手可真狠啊!”
“遲到這麼久,沒弄死你是我仁慈。”傅君衡好整以暇理着袖口。
見對方還想要碰瓷,他冷着臉擡起了腿。
林懷枝忙不迭爬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朝着沈千嫿伸出了手:“沈小姐,你好呀,我是林懷枝,你應該認識我吧?”
“久仰大名。”沈千嫿和他輕碰手指,即刻分開。
兩人兀自做着自我介紹,比想象中還要親近。
據傅君衡所知,這兩人沒有過任何交集。
他冷哼了一聲,拽住了林懷枝的後頸:“別在這兒礙眼。”
“不是傅爺您讓我來的嗎,怎麼,你喫醋了?”林懷枝揶揄打趣。
別以爲他不知道,傅君衡在沈若雲的生日宴會上爲沈千嫿大打出手過,要說傅君衡對她沒意思,他絕對不信。
好不容易兩人再次同框,他可得好好喫喫瓜。
傅君衡沒有回答,只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他的掌心粗糙寬大,搭在脆弱的脖子上,讓林懷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
林懷枝頓時收斂笑意:“開個玩笑嘛,傅大少爺,您要的人我都帶來了,在外面等着。”
林懷枝一擺脫威脅,二話不說竄到大老遠的地方去,磨着後槽牙罵罵咧咧,
“傅君衡,你個沒良心的,老子累死累活,結果就是這個結局!”
傅君衡冷眉一挑,強大的氣場像一隻虛空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瞬間撲滅他的氣焰。
看着兩人的互動,沈千嫿忍不住噗嗤笑了聲:“兩人感情可真好。”
早就聽說林懷枝和傅君衡玩得不錯,今日一見,確實比傳聞中還要和諧。
這倒是讓沈千嫿有些意外,畢竟像傅君衡這種站在金字塔上的人,肯定和同齡人有差距,想要交朋友並非簡單的事。
更別說是像林懷枝這種大大咧咧性格的人。
她的話像是踩到了林懷枝的雷區,他整個人蹦了起來,幾乎把頭搖斷:“別,我跟他關係可不好,他就是隻老狐狸。”
“哦~是麼?”沈千嫿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意。
林懷枝:……
老狐狸又多了一隻。
“行了,你找人的時候沒被發現吧?”傅君衡說起了正事。
宴會上人多口雜,不算是個能談事的場合,好在有傅君衡在,尋常人不敢輕易靠近。
再者,他們說的話也不是特別機密,否則傅君衡也不會當着沈千嫿的面直接問。
人家不避着自己,沈千嫿也沒有走開,邊品着美酒邊往下聽。
林懷枝還是沒什麼正形,撥着劉海道:“找的時候沒有,但估計這會兒已經發現了。”
“哦。”傅君衡淡淡道,“那省了我遞消息過去。”
林懷枝聳聳肩,瞥見沈千嫿在聽,又露出一副好奇的表情:“沈小姐想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嗎?想知道的話就先告訴我你和傅爺發展到……”
“我不想。”沈千嫿沒有讓他把話說完。
她不是個好奇的人,能聽的時候會聽,聽清楚算是幸運,聽不清楚也不會特地去問。
而且根據她的判斷,傅君衡和林懷枝說的事與她無關。
她更不好奇了。
林懷枝萬萬沒想到她不按套路走,堅持說下去:“不,你想,其實也沒什麼事,就是我們綁架了傅君衡叔叔的人而已。”
“就這麼告訴了我,不怕我報警?”沈千嫿笑道。
林懷枝眨眨眼,看向了傅君衡。
她要報警!
“開個玩笑,”沈千嫿衝着傅君衡挑了下眉,“傅爺不至於做什麼違法亂紀的事吧?”
傅君衡低低笑了聲:“那可不一定。”
說罷,如鷹一般銳利的眸子落在了林懷枝的身上。
如果不是他辦事能力不錯,他已經死八百回了。
林懷枝察覺到危險,果斷轉移話題:“說起來,傅爺,你兒子有跟你過來嗎?”
傅君衡眼皮跳了下,下意識看向沈千嫿,對方依舊笑面春風,沒有絲毫反應。
看來她對自己果真只有算計和利用。
不知爲何,傅君衡感覺心口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