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嫿和丁怡寧約了同一家造型工作室,從髮型到服裝都不必自己操心,只是一想到又要和那些虛僞的人虛與委蛇,沈千嫿就一陣厭煩。
“別煩了,這可是人脈,不僅是你,就連沈理他們以後也能獲利的。”
北市的人自認出身高貴,或多或少會排斥外來人,即使沈千嫿是沈昊蒼的血脈,可因爲被互換了二十年,她還是會被一些人瞧不起。
雖說有傅君衡在,她在商界上不用愁,可傅君衡能護得了多久呢,自己成立關係網纔是最穩妥的。
沈千嫿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她長舒了一口氣,配合化妝師閉上眼:“道理我都懂,我也只是隨便說一句而已。”
丁怡寧半信半疑,沒有繼續糾結於這個話題,而是說起了別的,
“對了,紀晚言最近在忙些什麼,怎麼不見她粘着你?”
“她在和她前夫打官司呢,張天成給了她一筆撫養費,又覺得給太多了,想要起訴她,讓她還回去一些。”
丁怡寧聞言,有被無語到。
離婚之後,按照協議書上所說,張天成本來就該給撫養費的,他以前不給也就算了,現在給了還要拿回去,天底下找不出第二個像他這麼不要臉的人了。
“那她有得忙了,回頭問問她用不用幫忙。”
沈千嫿意外的看了她一眼:“你不是和她關係不太好嗎?”
“你不知道什麼叫我能欺負她,但別人不行嗎?”丁怡寧很坦率的說。
她和紀晚言從小吵到大,討厭和喜歡早就混淆了,
她是不喜歡紀晚言傲慢自大,可也不喜歡昔日閃閃發光的大小姐,會因爲一個傻逼男人而低落。
太不像樣了。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天,很快就做好了造型,前往宴會。
這次宴會的舉辦地無他,正是傅氏老宅。
沈千嫿從前路過幾回,真正進來,這還是第一次。
賓客們對沈千嫿的出現已經見怪不怪了,只是至今還會納悶,想不通傅君衡和她親近的理由。
“沈千嫿,你還真的來了。”一道聽起來就很刻薄的聲音攔住沈千嫿的去路。
沈千嫿頓住腳步,循聲看了過去。
只見一個穿着絲綢紅色吊帶的女人從人羣裏出來,她手裏端着一杯葡萄酒,面上帶着鄙夷的冷笑。
沈千嫿認識這人,是趙家的千金趙凝夢。
她和趙凝夢沒有什麼交集。
沈千嫿眉眼微揚,氣場全然不輸趙凝夢:“我爲什麼不能來?”
“也是,你好不容易靠上傅君衡這條大船,不借這個機會在他家人面前好好表現表現,那可真是可惜了。”
趙凝夢散漫的搖晃着紅酒杯,遺憾道:“只是你千算萬算,應該還是算漏了一點。”
“什麼呢?”沈千嫿難得心情不錯,很有耐心的聽她胡亂推測。
趙凝夢見她仍是氣定神閒,也不着急,等下會有沈千嫿哭的時候。
一想到等會兒沈千嫿會在衆人面前丟臉,甚至被傅家的人趕出去,她心裏就一陣痛快。
周圍的人都在看戲,趙凝夢沒有要和沈千嫿撕破臉的意思,她靠近了一步,湊到沈千嫿耳邊輕聲嘲諷:“今天,傅君衡的母親會帶着她看中的兒媳婦過來,希望你能撐住呢。”
沈千嫿呼吸一滯,深邃的眼神暗了幾分。
趙凝夢輕笑一聲,和朋友離開。
丁怡寧眉頭微蹙:“嫿嫿,沒事吧?”
“沒事,有事的人不是我。”沈千嫿陰惻惻的說。
丁怡寧冷不丁打了個寒顫,怎麼周圍的溫度低了下來。
這場鬧劇沒有造成大影響,宴會依舊繼續。
沈千嫿和丁怡寧坐在一個小卡包裏,旁邊幾個都是平時關係不錯的朋友,鄭煙也在其中。
鄭煙聽說了趙凝夢挑釁的事,面上有些擔憂,正想着安慰安慰沈千嫿,前面就傳來了一陣騷動。
能在這種場合引起這麼大動靜的,也就只有傅君衡一人了。
大家紛紛看了過去,果然看到傅君衡被衆星捧月般圍在最中間,旁邊站着兩個女人。
一個年紀稍大些,長髮盤得優雅,眼角有些細紋,卻也擋不住她的高貴氣質,正是傅君衡的母親,袁霞文。
而另外一個目測才二十左右,滿臉的膠原蛋白,正含情脈脈看着傅君衡。
如果此刻沈理在場,一定能認出對方,她就是試圖想要當他後媽的韓語風。
三人出場隆重,宴會的人不想注意都難。
袁霞文端着姿態,淡定地瞥了兒子一眼:“我要去跟朋友打聲招呼,你和語風好好相處,不許把人扔下。”
“阿姨,您放心去吧,我會好好跟着衡哥哥的~”
韓語風羞澀地把頭髮往耳後撩去,享受着其他女人羨慕嫉妒的目光。
他們垂涎傅君衡又如何,能夠真正接觸到他的,也只有自己一人。
韓語風得意洋洋,伸手挽住了傅君衡的手臂,夾着嗓子撒嬌:“衡哥哥,我有點渴了,你能幫我拿杯果汁嗎?”
“你沒有手麼。”傅君衡說着,將手抽了出來。
“噗嗤——”旁邊有人笑出了聲。
還以爲韓語風有多大的本事,沒想到傅君衡壓根不待見她。
韓語風笑容一僵,卻不敢表現出心中的不滿,她失落的低着頭,剛要裝可憐博同情,傅君衡就邁開了腳步,徑直朝着某個方向而去。
“衡哥哥?”韓語風頓感疑惑。
她就這麼被拋下,看戲的人嘲諷之意更甚:“我還以爲是什麼厲害角色呢,結果連沈千嫿都比不上,散了散了,沒什麼好看的。”
沈千嫿……
韓語風攥緊了拳頭。
她一直關注着傅君衡,自然知道他身邊有這麼一號人物。
沈千嫿本來是沈家的千金,二十幾年前被人互換身份,從此在鄉下長大。
就這樣的一個鄉巴佬,也配和她搶人?
之前沒有機會見面,今天正好,讓她會一會這個不自量力的蠢貨。
韓語風沒有猶豫,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