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時候還很小,看不出怎麼樣,不過你在你母親懷裏的時候就很乖巧,看得出來是個孝順的孩子。”
沒有人不喜歡被誇獎,沈千嫿也不例外。
她靦腆地露出一抹笑來,詢問一些事。
範舒平的心情不錯,知道的他都告訴了沈千嫿,不知道的則會愧疚的一笑而過,怕因爲說不出來而讓沈千嫿難過。
沈千嫿也識趣的沒有深究。
“範先生,能問您一個問題嗎?”
“你說吧。”範舒平的瞳色很黑,倒映着清冷的月色。
沈千嫿說:“當時我母親十五歲生日宴的時候,您在現場的吧,您知道她是怎麼受傷的嗎?”
範舒平臉色驟然一變,剛剛還很溫柔的他面目變得有些猙獰:“你說什麼!”
“怎麼了嗎?”
範舒平直勾勾看着沈千嫿,眼神陰狠恐怖,充滿了恨意。
但這股恨意不是衝着她的,更像是透過沈千嫿,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是江寒繡。
範舒平森冷凝視着沈千嫿,雙手死死攥緊了輪椅的扶手:“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對你不夠好嗎!都是你……都是你害了我!”
“範先生,您沒事吧?”沈千嫿退後半步,有點被他嚇到。
他這是怎麼了……
範舒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血,他看到了滿手的鮮血。
江寒繡捂着手臂躺倒在自己的懷裏,痛苦中帶着不解和責備。
好像在質問他爲什麼要那樣做。
範舒平也不知道,他只是想要留住江寒繡,不想讓她因爲什麼破夢想而離開自己。
可他錯了,失去翅膀的鳥兒會尋找別的避風港,那個避風港不是他。
他真的留不住江寒繡。
範舒平痛苦地捂住自己的臉,從指縫裏泄露出壓抑不住的哀嚎。
沈千嫿不敢亂動,趕忙去前面叫人。
負責照顧範舒平的人趕了過來,將他帶走。
護士亂成一團:“去叫他的心理醫生過來,患者情況很不對勁。”
心理醫生……
沈千嫿站在原地沉思,總覺得哪裏不太對勁。
範舒平剛剛說的‘你’,指的是誰?
兩天後,沈千嫿終於被允許出院,傅君衡和三個小孩早早到醫院來,熱熱鬧鬧地把人接出去。
沈可可更是直接哭了出來:“媽咪,你好點了嗎,可可以後再也不惹你生氣了,你不要再生病了。”
“乖可可,是媽咪不注意身體,和你沒有關係。”
沈千嫿蹲下來,溫柔地擦掉沈可可的眼淚,在她額上親了親。
護士看得心尖兒軟成一片:“沈小姐,您的小孩都好可愛啊,我要是以後也有這麼可愛的小孩就好了。”
沈千嫿笑了笑,牽着孩子的手離開。
而她並不知道的是,正有人躲在看不見的角落,冷眼看着這一切。
沈千嫿。
她好得很。
自己有孩子承歡膝下,就可以隨便傷害別人的孩子是嗎!
而另外一邊,沈千嫿被帶到了傅君衡那邊的家裏,準備爲她接風洗塵。
沈千嫿頭痛不已:“不用這麼興師動衆的。”
“可是我們都準備好了,媽咪,去看看吧。”沈可可枕在沈千嫿的手臂上,軟糯的撒嬌。
沈千嫿向來對她沒有抵抗力:“好~去吧。”
一家子前往傅君衡的家裏,阿姨已經做好了一桌子的好菜,就等着他們過來。
她給他們開了門,看到沈千嫿的時候,很熱情地打了聲招呼:“夫人,您好,已經做好您愛喫的飯菜了,洗個手就行了。”
夫人……
沈千嫿有些尷尬,偏頭看了眼傅君衡,對方很是鎮定,並沒有因爲這個稱呼而有什麼反應。
好像早就習慣了一樣。
沈千嫿眯起眸子,狗男人。
她咳了咳,當着幾人的面澄清:“不要叫我夫人,我和傅爺什麼關係都沒有。”
“這……”阿姨有些茫然。
看了看傅君衡,又看了看孩子,彷彿在說孩子都有了,竟然沒有關係?
沈千嫿不管,兀自走了進去。
傅君衡無奈搖搖頭:“按她說的做。”
“是。”阿姨從善如流。
幾人前腳剛進去,後腳門鈴就響了。
傅君衡蹙眉,讓阿姨出去看看,沒有要請人進來的意思。
今天是他們的家庭聚餐,多個客人很煞風景。
阿姨出去確認對方的身份,沒一會兒回來彙報;“傅先生,一位叫韓語風的小姐來找您。”
“傅爺,看來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啊。”沈千嫿陰陽怪氣的說着,夾菜的動作卻一點停頓都沒有。
她沒有要鬧事,也不會因爲韓語風的到來而準備走人。
凡事有個先來後到,她飯都喫一半,讓她走人是不可能的。
傅君衡微微蹙眉:“跟她說我沒空,有什麼事聯繫我祕書。”
祕書是處理公事的,這麼說顯然是想和韓語風分清楚。
男人態度強硬,取悅了沈千嫿。
沈千嫿冷哼一聲,繼續喫飯。
阿姨走出去,將這句話轉告給了韓語風。
韓語風沒有絲毫意外,拎着手上的禮盒說:“你跟他說,我做了點點心,想要和他道歉,希望能給我一次機會。”
“韓小姐,傅先生正在忙,實在沒空見您。”
“你胡說!我已經打聽過了,他今天根本沒有工作!而且這個點正好可以喫午飯,他肯定是餓了!”
阿姨被她吼得嚇了一跳,也不敢和對方硬剛,只好實話實說:“傅先生就是在用餐,您進去只會打擾他們。”
“他們?”韓語風抓住了重點,“除了傅君衡,還有誰?”
“抱歉,我不能透露任何信息。”阿姨沒再和她糾纏,關了門進來。
她越是如此,韓語風越是心存疑慮。
傅君衡是出了名的冷清冷血,就連和他要好的商景成和林懷枝,也很少會到這邊來用餐,難道……
是沈千嫿!
韓語風氣得牙牙癢,沈千嫿,又是她!她爲什麼老是要和她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