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耿深吸了一口氣,起身前往耿夫人的孃家。
他平時是對妻子多番挑剔,可打心裏還是很在乎她的,她都和自己生下一個女兒了,這輩子都是他的人了,怎麼可以和他離婚呢!
他必須找耿夫人問清楚纔行。
耿乃欣趕忙跟了上去。
父女倆緊趕慢趕,到了耿夫人的家中,和門口的保安說明來意。
誰知昔日對他們態度熱情的保安,這一次異常嚴厲,攔着不讓進:“小姐說了,她不想見你們,二位請回吧。”
“你放屁,這可是我丈母孃家,你竟然敢攔我!”
老耿氣急敗壞,說着就想要衝過去。
常年養尊處優的他不是保安的對手,直接被推開:“先生,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小姐這麼吩咐,我也沒辦法,請二位離開。”
“叔叔,我媽連我也不見嗎?”耿乃欣問道。
保安搖搖頭:“不見。”
“怎麼可能,我可是她的親生女兒啊!”
“小小姐,你們這次真的太過分了。”
老耿很是不爽:“怎麼就過分了,那個女人欺負乃欣,難道我還要放任不管嗎!”
保安欲言又止,他們還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不過這也輪不到他來管。
他沉默不語,冷臉擋門。
耿乃欣見他軟硬不喫,也沒再繼續央求,她的自尊不允許她對一個保安低頭。
她拉着老耿的手離開。
“我們就這麼走了?”
“爸爸,我想我們應該去找沈千嫿問問清楚纔是,是她破壞了我們的家庭。”耿乃欣說。
老耿恍然大悟:“是了,一定是她在背後說了什麼,你快帶我過去。”
耿乃欣點點頭,前往沈氏公司。
他們知道沈千嫿的家,但這個點,她肯定是在工作的,再者公司人多口雜,他們也能讓大家知道知道,沈千嫿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半個小時後,路綾推開了沈千嫿的辦公室門:“沈總,耿先生和他的女兒要見您,正在下面等着。”
沈千嫿想到耿乃欣那天的質問,頭也沒擡:“不見,把人送走。”
“好的。”
沈千嫿看着路綾離開,沉思片刻,拿起手機聯繫了耿夫人。
她不想給別人收拾家務,尤其是耿家的人。
“他們怎麼去你那兒了?”耿夫人錯愣,“你等會,我馬上過去。”
“好的,麻煩您了。”沈千嫿掛了電話。
她本以爲路綾很快就會把事情解決完上來,誰知等了半天,依舊不見人影。
正想打電話去問,前臺的人衝了進來:“沈總,不好了,耿先生和他的女兒正在下面罵您,路綾姐快頂不住了。”
沈千嫿連忙起身,跟着下去。
剛到樓下,她就聽到了老耿那些不堪入耳的謾罵聲:“你們老闆就是個沒有底線的賤人,破壞別人的家庭!我們夫妻倆三十年的感情了,就因爲她,現在鬧到要離婚了!”
耿乃欣在一旁抹淚,委屈的模樣惹人心疼。
公司的人自然不相信沈千嫿會做出這種事,可兩人拋掉臉皮,當衆哭訴,又確實有一點可信度。
他們議論紛紛,有些人相信,有些人還是保持質疑。
“你們在做什麼?”一道清冷淡然的聲音響起。
路綾很是意外:“沈總,您怎麼下來了……”
“對不起路綾姐,是我去告訴沈總的。”前臺小姑娘很是愧疚。
路綾性格要強,又是沈千嫿的祕書,行爲辦事都很獨到果斷,也正是因爲這,她纔不願意讓沈千嫿下來,她能夠解決這兩個人的。
沈千嫿明白路綾的意思,衝她笑了笑:“沒事,我來處理,你先上去吧。”
路綾遲疑片刻,還是退開。
耿乃欣抓準時機衝了上來,抱着沈千嫿的胳膊哭:“嗚嗚嗚嗚沈千嫿,沈總,我們家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爲什麼要這麼對我們,把我媽媽還給我!”
“離婚是耿……哦不對,現在要叫黃小姐纔是。”
耿夫人的姓氏爲黃,只因嫁到了耿家,大家才這麼叫她。
現在她要擺脫耿家,自然也擺脫了這個前綴。
沈千嫿繼續說:“這是黃小姐自己的決定,二位與其在這裏撒潑,還不如去反省反省,自己到底做過什麼。”
“還能是什麼!都是你挑撥離間……”
“我挑撥離間?!”沈千嫿打斷了老耿的話,眉眼冷漠,“耿先生,你對黃小姐動手,絲毫不尊重,也不關心她的想法,也是我在挑撥離間嗎?”
“我什麼時候不關心她了!”老耿矢口否認。
“沒有嗎,那爲什麼連她喜歡的裝修風格,你都要一口否認呢?我想這並不是你第一次否認她吧?”沈千嫿說。
老耿被問得噎了下:“我、那我也是提個意見而已啊,我們的家,我還不能說話了不成?”
“意見是建立在兩人都同意的基礎上,不然就叫蠻橫霸道了。”
“你閉嘴,你憑什麼這麼說我爸爸!”耿乃欣一把甩開沈千嫿的手,不見剛剛的柔弱模樣。
這段位,可比沈若雲差遠了。
沈千嫿瞥了她一眼:“你該不會覺得你沒有問題吧?你對我大呼小叫也就算了,對你母親也這樣,在你眼裏,你母親是你的保姆嗎?照顧你們的喫喝拉撒,還要給你們當受氣包?”
沈千嫿一連串的質問打得他們啞口無言。
並不是在反思,而是找不到反駁的話。
耿乃欣氣得臉都紅了,沈千嫿這個賤人,對他們家又瞭解什麼!
老耿也梗着脖子,不肯承認錯誤:“這些都是你個人猜測而已,你又不是我的夫人,你怎麼知道她的想法!”
“這就是我的想法。”耿夫人突然出現,站在兩人的身後。
她難得化妝,精緻的妝容顯得她又年輕了十歲。
老耿和耿乃欣眼前一亮,趕忙上前:“你可算出現了!”
“媽,你好狠的心啊,竟然說不要我,下次不要開這種玩笑了。”
“就是,我們趕緊回去吧,這幾天沒喫你做的飯,我們兩個都很不習慣呢。”老耿搓了搓雙手,期待妻子的回答。
耿夫人瞥了兩人一眼,嗤笑一聲:“你們還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你什麼意思?”
“婚我是離定了,我來就是想告訴你們,這件事和沈小姐沒有關係,你們要是再敢打擾人家,我會幫沈小姐一起報警的。”
耿夫人說完,甩袖離開。
她像是被放飛的雄鷹,氣質凌人,全然沒有了上次見面的溫和。
沈千嫿很是欣慰,她果然沒有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