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語風忙回神:“沒,想要對付沈千嫿其實不難,難的是她身後的傅君衡……”
範舒平冷哼一聲,打斷了韓語風的話。
晚風很涼,幾乎刺入骨髓裏。
韓語風不明所以:“怎麼了嗎?”
“我還以爲你多有本事,沒想到也是個目光短淺的蠢女人。”範舒平斂眸整理衣袖,眉眼不屑,“我看我們也沒有談下去的必要了。”
“爲什麼?”
“你真以爲沒了傅君衡,你就能對付得了沈千嫿?”範舒平說,“沈千嫿這人可不簡單,她手上不僅僅是有沈家一個企業,背後的手段,你還沒有見過。”
韓語風沉思片刻:“如果你是說她跟國外殺手組織交好這件事,那我是知道的。”
一開始她還不清楚這件事,是陳響調查了海市的動亂,才知道沈千嫿和追殺時謙那四個人是有聯繫的。
只是陳響的能力有限,連時謙都無法確認對方的身份,他更是不可能。
範舒平冰冷的表情出現一絲意外:“看來你也不是胸大無腦的蠢女人,那行,我就給你合作的機會,說說你的計劃。”
對方居高臨下的態度讓韓語風很煩躁,但陳響說了,範舒平是個不錯的合作對象。
韓語風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現在沈千嫿主動說要離開傅君衡,想必她是知道了什麼,覺得傅君衡靠不住,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讓兩人的關係更加惡劣。”
“我聽說范家最近和沈千嫿齟齬不少,想着如果可以,就請你們給沈千嫿製造點麻煩,轉移她的注意力,我則安排人去攻擊傅君衡,將禍水引到沈千嫿的身上。”
本來沈千嫿就跟傅君衡有矛盾,這麼一鬧,他們就沒有再複合的可能性了。
韓語風不瞭解沈千嫿,但她瞭解傅君衡。
傅君衡不是個仁慈的人,他眼裏見不得刺,沈千嫿攻擊他,無疑是往傅君衡的身上扎刺。
範舒平沉思片刻:“那你怎麼確定沈千嫿和傅君衡是真的不合,而不是在演戲給你看呢?”
韓語風被問住。
是啊,她怎麼能確定呢?
爲了不讓範舒平退出,韓語風咬咬牙說:“我會去調查這件事的,如果確定沒問題,我希望範先生能夠助我一臂之力,等事情辦成,韓家和傅氏都會是范家的合作伙伴。”
近兩年來,范家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隨時都有可能出事,有了韓、傅兩家,死馬都可以救活。
這個條件沒有人能拒絕。
然而範舒平卻面無表情,沒有絲毫心動,只是冷漠得掃了對方一眼:“條件就不用了,我只希望這次能成功。”
“當然。”韓語風信心滿滿。
兩人達成共識,範舒平也沒再說什麼,隨便找了個藉口讓韓語風回去。
韓語風往宴會中心走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坐在廊下的男人滿身孤寂,沉沉凝視着殘廢了的雙腿,儘管沒有看到對方的眼神,但韓語風還是感覺得出那股濃郁的仇恨。
範舒平爲什麼這麼恨沈千嫿?
如果僅僅是因爲一兩個誤會,他何至於此呢?
韓語風一臉疑惑,回到了父親的身邊。
而他們不知道的是,有人站在花園的隱祕處,將他們的計劃聽得一清二楚。
……
沈千嫿是半個月前收到賀良的宴會邀請的,爲了表示用心,她讓路綾安排了工作室過來,幫她做宴會妝造。
宴會是下午開始,她也就不着急,慢慢處理着緊急文件,配合化妝師擡頭低頭。
旁邊的路綾也上了點妝,不確定地再次詢問:“沈總,我真的可以跟您過去嗎?”
“你是我的祕書,當然可以。”沈千嫿說。
她有意培養路綾,自然要讓她也擁有自己的人脈網,以後要是有什麼大項目,也能讓她去處理。
路綾雖然在沈氏已經得心應手了,就連公司年會也組織過,但去參加上流圈的宴會,這還是第一次。
她坐在沈千嫿的身邊,不免有些走神。
如果當初田柳沒有背叛沈千嫿,大概今天會是她過來的吧。
畢竟比起自己,田柳更加能言善辯,能會拉攏人心。
果然,人生就是無數場選擇,一旦選錯,接下來的路都會天翻地覆。
幸好,她做了正確的選擇。
由於是祕書,路綾不會做特別搶眼的妝造,簡約大方的職業裝,淡雅的妝容,讓她看起來十分的專業。
等沈千嫿化好妝,兩人正式出發。
抵達宴會的時候,不過下午四點,不少賓客還沒有來,現場有些冷清。
賀良正在跟朋友攀談,見她過來,熱情招呼了一聲:“千嫿啊,你可算來了,我還跟我這幾個老朋友誇你來着。”
沈千嫿以爲他在說之前羽毛球賽的事,她靦腆笑了下:“賀先生過獎了,上次是運氣好,再來一次,我未必能贏。”
“我可不是在誇你打球的事。”賀良意有所指。
沈千嫿秒懂,他是在說她在北市做的事了。
她勾脣淺笑。
所有人都說她心狠手辣,讓整個沈家家破人亡,可他們卻從來沒有想過,這些本來就是屬於她的東西,是沈威海他們不折手段,才把她逼到這個地步的。
儘管沈千嫿有意將真相放出去,可他們依舊不聽,彷彿不把她打成壞人,他們就不會善罷甘休。
沈千嫿想,也許是因爲她和傅君衡走得太近了,侵害了有些人的私心。
也可能是因爲她比沈威海下手更狠,更難掌控,與其如此,還不如留個好對付的。
而現在,一個沒有常年在北市的人,卻願意替她說話,不管出於何種目的,沈千嫿都會多尊重他幾分。
旁邊的人也看出了賀良的意思,紛紛恭維:“賀先生,您有所不知,沈小姐可不止這麼優秀。”
“是啊,搶回公司不過,她還將公司運營得井井有條,就連傅氏都搭上了線,將來必是前途無量啊!”
沈千嫿笑而不語,不打算跟這些人深入對話。
賀良看了出來,於是挑了別的話題聊:“上回於泰寧將設計稿給我發來了,我已經看過了,確實不錯,就是有點小問題而已,不過已經解決了。”
“是嗎,那我替於叔叔謝謝您。”
賀良睨了她一眼:“你叫他於叔叔,那怎麼叫我賀先生呢?未免太過生疏了。”
沈千嫿愣了下,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從善如流改口:“賀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