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嫿的狀態不太穩定,驟然離開,怕她會有什麼不舒服。
沈千嫿也沒有把人趕走,她至今心有餘悸。
她的手被人緊緊握着,溫熱的掌心沒能焐熱她的指尖。
沈千嫿就像站在懸崖邊上,凝視着閃着紅光的深淵,她不知道深淵之後,是生還是死。
突然,急救室的燈一暗,門被緩緩打開。
沈千嫿抽出手,疾步走過去:“她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不過病人的傷勢太嚴重,得先去ICU住兩天。”
“ICU?會不會有生命危險?”沈千嫿的嗓音有些沙啞。
醫生看她搖搖欲墜,選擇了一個偏好的說法:“病人目前的情況是偏好的,但不保證後續會不會出別的事。”
沈千嫿能理解。
他們要是百分百保證沒事,那萬一出事了,一定會被追究責任的。
她點了點頭:“好,我明白了,謝謝。”
沈千嫿避開醫生,不敢阻擋他們的路。
路綾被推了出來,她渾身裹滿了紗布,滲着鮮血,乍一看很嚇人。
護士推着她經過,沈千嫿匆匆掃了一眼,四肢健在,容貌也沒有受損。
她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命保住了。
要是路綾出了什麼事,她真的不保證自己不會發瘋。
沈千嫿落入一個溫暖的懷裏:“嫿嫿,沒事了,我已經叫人過來照顧她了,我們先回去,嗯?”
路綾要進ICU,不需要沈千嫿的照顧,她在這裏乾站着也沒用。
沈千嫿點點頭,由着傅君衡把自己帶出醫院。
她沒忘記是誰撞的人。
沈千嫿深吸了一口氣,恢復了一點理智:“商景成查到什麼東西了嗎?”
“如你猜測,是韓語風撞的人,不過我們去晚了,韓語風已經出國了。”傅君衡把商景成彙報過來的東西告知了沈千嫿。
沈千嫿聞言冷笑:“她以爲出國就安全了?”
對於韓語風而言,出國確實是安全裏,那邊不受國內法律的限制,她只要不踏入祖國,誰也奈何不了她。
但她忘了,沈千嫿也是從國外發展起來的。
更別說她還有程衍他們。
沈千嫿想也沒想,拿出手機聯繫程衍,將韓語風的資料發了過去。
程衍這會兒還在海市跟時謙躲貓貓呢,看到沈千嫿的消息,他有些意外,這是她第一次向自己尋求幫助。
他急忙叫來了任鬱他們。
任鬱看到後,也倍感意外:“我看沈美人也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啊,這個韓語風怎麼得罪她了?”
“跟她搶男人了吧。”程衍說。
“牛哇,這都能搶?是當陶陶他們不在?”
彭汀說:“要怎麼解決這個女的?殺了?還是直接分屍。”
任鬱搓了搓胳膊:“你能不能遵紀守法一點,怎麼能殺人呢,真是的。”
她說完就收到了三人的鄙夷。
程衍把彭汀的問題發過去。
沈千嫿冷漠回覆:“卸了她的手,告訴她,下次再敢動我的人,就不只這麼簡單了。”
只是她不想這麼做罷了。
她還有孩子要養,而且……
沈千嫿偏頭看了眼專心開車的男人。
她不想弄髒雙手。
交代完程衍,沈千嫿並沒有停下腳步,韓語風跑了,韓家還在。
沈千嫿先是去了趟公司,而後帶上另外一個助理,直奔韓家公司。
韓父正爲公司的事忙得焦頭爛額,驟然得知沈千嫿來訪,他還有些疑惑,讓祕書把她叫上來。
女人穿着得體,只是神情有些疲倦。
她徑直走了進去,毫不客氣坐到了韓父的對面:“韓叔叔,久仰大名啊。”
“沈小姐纔是美名在外,這一年來,北市被沈小姐攪得不成樣子了。”韓父若有所指。
沈千嫿淡笑一聲:“韓叔叔過獎了,我能做什麼呢,不過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罷了。”
“沈小姐這麼說,那就是我冒犯你了,我向你道歉。”
“韓叔叔怎麼會冒犯我呢,真正冒犯我的,是您的愛女呢。”沈千嫿挑明瞭。
她不想跟面前這個長得跟韓語風很像的男人說話,一看到對方她就犯惡心。
要是沒有韓父的介入,韓語風不會這麼快跑到國外去的。
韓父見她如此,也沒有再說什麼,沉默片刻,這纔開口:“沈小姐,語風年幼不懂事,確實很容易犯錯,這樣,你開個價,權當是我的賠禮了。”
“韓叔叔真是大手筆啊,人命是用錢來衡量的嗎?”
“據我所知,你的那位祕書手術很成功。”
沈千嫿聽言,嘴角的笑意愈發冷。
看啊,他們都知道,他們也清楚什麼事是嚴重的。
可是他們依舊做了。
爲什麼呢,因爲路綾不在北市的權利中心,她的死活不會影響任何一家公司的生存。
哪怕是沈氏。
畢竟只是一個祕書,沒了換了就行。
沈千嫿怒極反笑:“是很成功,如果不成功的話,你女兒現在已經死在機場了。”
爲了逃命,韓語風顧不得目的地,直接選了最快的一個航班,這會兒已經落地了。
韓父心底咯噔了一下:“你什麼意思?”
“韓叔叔,國外沒有你想象中的安全。”
韓父被戳到痛處,頓時火冒三丈:“沈千嫿,你敢對語風動手試試!”
“我沒有什麼不敢的。”
沈千嫿無視他的怒火,靠在椅背上:“叔叔,給你們一條路,三天之內讓韓語風回來認罪,否則就在外面慢慢逃亡吧。”
她說得斬釘截鐵,韓父有些拿不準了。
沈千嫿的手真的這麼長?
他不敢相信,也不敢賭。
但要讓他在沈千嫿面前服軟,更是不可能。
思及此,韓父扯出一抹獰笑:“沈千嫿,我不信你有這個本事,韓家不是喫醋的。”
“韓叔叔是說你在國外的產業?”
沈千嫿勾勾手,助理把資料放到了韓父的面前。
沈千嫿的聲音如鬼魅:“真可惜,半個小時前,我已經完成了股份購入,現在,我已經是你的最大股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