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剛剛也認出了師兄的身份。
聽到他爲沈千嫿撐腰,讓沈千嫿來鑑寶,她冷汗落了一身。
沈千嫿這個賤人跟自己關係這麼差,怎麼可能會實話實說,她絕對會折磨自己的。
奈何她被人看着,壓根走不了,只能被推搡着走回去。
安寧氣得牙牙癢,既然走不了,那她也不能讓沈千嫿太過得意。
她冷眼看着沈千嫿,低聲警告:“沈千嫿,你最好實話實話,要是敢撒謊,安家是不會放過你的。”
“怎麼,我說實話你們就會放過我?”
“你做夢。”她早就跟沈千嫿不共戴天了。
沈千嫿聳聳肩:“那不就好了,放心,我有的是辦法對付你,沒必要在這裏耍手段,再說了,我就算耍了,你覺得他們不會事後再去驗證嗎?”
他們跟沈千嫿非親非故,憑師兄一句話,是不可能讓他們百分百信任的。
讓沈千嫿來看,不過是想揭穿安寧的手段罷了。
沈千嫿堂而皇之說出這些人的想法,不少人有些尷尬。
不過看她沒有要走的意思,也就保持沉默,隨便她去說。
都這麼拜託人家了,被人家說一兩句是應該的。
安寧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放心了不少。
諒沈千嫿不敢說謊。
不然就是給她留個洗白的機會。
她也能拿這件事來炒作。
宋夫人的手鍊被師兄看過,沈千嫿也就不多此一舉,她拿起另外一件,仔細看了起來,
“這器皿紋路不清晰,上面的鏽跡也頗有年份,刻的文字是草書……”
她慢慢說着,判斷出這件東西的年份。
不是現代的。
器皿的主人鬆了一口氣:“沒想到是真的,太好了。”
安寧也放鬆下來。
她就說是真的!
“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安寧說。
其他人齊刷刷看向了沈千嫿,想讓她來決定。
沈千嫿沉默不語,沒有要摻和進來的意思。
她拍的東西都沒有經過安寧的手,本身這件事就跟她沒有關係,能幫他們辨別,完全是看在師兄的面子上。
至於別的,就想都不要想了。
看她如此,其他人也不敢說話。
沒有人願意第一個開口。
開玩笑,要是接下來的有問題,放跑安寧的人就成罪人了。
安寧氣得牙牙癢,知道他們沒有看完是不可能放自己走,語氣惡劣催促着沈千嫿:“既然這樣你就快點,別耽誤我的時……”
“這件是假的。”
沒等安寧說完,沈千嫿就將手邊的東西扔回給主人。
她說得斬釘截鐵,無異於一巴掌抽在安寧的臉上。
安寧頓時臉都綠了:“沈千嫿,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呢!怎麼可能是假的!”
“安小姐,建議你去查查這個時期的文物,就沒有過這個東西,不過是一個拼湊的仿品,你是怎麼判斷它是真的?”
她有理有據,而安寧卻只會反覆重複是真或是假,一點根據都沒有,大家自然是選擇相信前者。
東西的買主瞬間大怒,怒不可遏推了安寧一把:“賤人,你不是說這是真的嗎!”
安寧踉蹌了下,狼狽地跌倒:“這不可能,這就是真的!肯定是沈千嫿在騙你們!”
沈千嫿聳聳肩:“我只負責鑑別,你們愛信不信。”
她沒有管安寧和買主的恩怨,繼續看下去。
安寧的準確率低得可怕,每十件就只有兩三件是正確的。
工作人員看沈千嫿的眼神實在毒辣,怕會牽連到他們,於是向領導反應了下,請來了權威專家。
“各位,這次晚宴處於慈善的目的,各個拍品都是大家捐過來的,出於對大家的信任,以及對各位愛心的尊重,我也就沒有去分辨真假。”
“在拍賣之前,我也強調過這個問題。”
“不過看大家這麼在意,爲了保證各位的心情,我特地請來了權威專家,讓他跟沈小姐一同分辨。”
石峯說得冠冕堂皇,沈千嫿差點就信了。
她放下手中的東西:“既然有專家來,那我就不班門弄斧了,你們來吧。”
專家沒有跟她客氣,直接接手了沈千嫿的工作。
他們要比沈千嫿專業很多,每一處有問題的地方都標註出來,甚至還能找出相應的文獻來佐證。
安甯越看臉色越差。
她知道這些東西的真實性。
可是她都是按課本教的來分辨的啊,爲什麼會錯呢?
所有東西都確認清楚,買到真品的人自然是高高興興的,買到贗品的,此刻早就想把安寧給撕了。
安寧慌得要死,一時間忘了跟沈千嫿的恩怨,躲到了她的身後,嬌聲求饒:“我、我也不知道啊……師姐,你、你快幫我說說話啊!”
沈千嫿嗤笑一聲,側身避開她伸過來的手:“安小姐說笑了,我可不是你的師姐。”
現在聯繫安父已經來不及了,安寧不得不抓住沈千嫿這根救命稻草。
她撲了過去,抱住了沈千嫿的大腿:“你就是我的師姐!師姐,你忍心看我被這些人欺負嗎?”
“安寧,誰欺負你了,明明是你們騙我們在先!”
“是你們太蠢了,我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嗎!”
沈千嫿忍不住偏頭看了她一眼。
安寧到底是真蠢還是假蠢,這種時候不夾緊尾巴做人,竟然還在這裏跟他們對線。
真覺得這些人不敢動手?
誠然,這裏大部分人確實是不會動手的,可他們要是聯合起來討伐安家,想必安家也不會這麼輕鬆應對。
更別說安寧現在在他們的手上。
安寧走也不行,不走也不行,看沈千嫿沒有要幫自己的意思,惱羞成怒指着沈千嫿怒罵:“沈千嫿!你好狠的心啊,我再怎麼樣也是你的師妹,你就這樣眼睜睜看着他們欺負我嗎?”
“別道德綁架我,我沒有道德。”沈千嫿笑眯眯說,“你爸爸不是纔給你一筆錢嗎?不如由我做主,你拿這筆錢賠給大家,如何?”
周圍的人對視了一眼,附和起來:“可以,只要你賠錢,我們會放你走,不然你別怪我們不客氣。”
安寧眼底劃過一絲肉疼。
她的確不缺錢,可剩下一億多,要是全部賠給他們,恐怕自己就不剩什麼了。
她還在猶豫,沈千嫿擺擺手說:“你們慢慢解決吧,我先走了,以免明天有人要污衊我說是我設計的了。”
她就差沒有直接說安寧的名字了。
大家都是明白人,也知道沈千嫿留到現在也是仁至義盡了,不敢再說什麼,紛紛讓開一條路,由着她離開。
看着最後的希望消失在眼前,安寧眼神灰敗,她咬緊牙關,不捨得拿出了她的銀行卡。
這是唯一的解決方法,她沒有拒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