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急忙躲開,生怕被安寧誤傷,無形中將沈千嫿給暴露出來。
沈千嫿很是淡定,端坐在輪椅上,從容不迫,不見絲毫恐懼。
她越是冷靜,安甯越是恨不得直接手撕了她,可沒等她碰到沈千嫿,就被傅君衡帶來的保鏢按倒在地,原本就傷痕累累的臉蛋狠狠蹭過粗糙的地面,疼得她冒出一身冷汗。
可這依舊沒能平復她的恨意。
安寧仰着頭,不斷咒罵:“賤人,你敢這麼害我,你最好祈禱你不要落到我的手上,否則我一定會讓你生不如死!”
沈千嫿嗤笑一聲:“你沒有這個機會了。”
古墓爆炸一案,她害得自己重傷未愈,也害得沈若雲成了植物人,已經是殺人未遂,加上損害了不少重要文物,她不僅擺脫不了牢獄之災,很有可能這輩子都出不來了。
等到她年老被釋放,早就物是人非,不足以構成威脅。
安寧幾乎氣吐血,她不斷詛咒着沈千嫿,言語惡毒,不堪入耳。
原本看她被這麼粗暴對待的人,聽到她這麼罵,也不敢靠近了。
誰知道下一個被罵的人會不會是他們自己。
衆目睽睽之下,安寧無路可逃,被警察更加小心地塞進了警車裏,揚長而去。
沈千嫿鬆了一口氣:“終於。”
她知道這件事還沒有徹底結束,但能親眼看到安寧被抓走,她就心滿意足了。
他們打算離開,卻不想被安母給攔住。
安母算是認清了現實,噗通一下跪在了沈千嫿的面前,磕頭求饒:“沈小姐,寧寧知道錯了,求您大人有大量,放過她這一次吧,你什麼都有了,爲什麼還要跟寧寧計較呢,您就放過她吧!”
她說得淒厲,可每一個字都在爲安寧脫罪。
就好像做出爆炸那種事情的人不是安寧,而是沈千嫿的栽贓陷害。
沈千嫿氣笑了:“安夫人,我是什麼都有了,可我的東西不是搶你們纔有的,安寧更不是被我害的,她走到今天的地步,跟她、跟你們都脫不了關係,你與其在這裏求我,還不如想想怎麼幫安寧減刑吧。”
安母張了張口,昔日雍容華貴的儀態在此刻蕩然無存,她頹廢跌坐在地上,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恨。
她不由反思,難道真的是他們害了寧寧嗎?
沈千嫿沒有教育別人的習慣,讓傅君衡繞道,遠離這一家厚臉皮的人。
她不認爲自己過分,安寧的所作所爲,早就夠她死好幾次了。
安母眼見示弱行不通,瞬間換了一張嘴臉。
她騰地站了起來,雙目赤紅,宛如煉獄裏爬出來的惡魔:“行,既然你要這麼折磨我的女兒,那你就給我等着吧。”
傅君衡的眼神驟然變得陰冷,他擋在沈千嫿的面前,居高臨下看着面前的婦人:“怎麼,你還想對我的人下手?”
傅君衡長居高位,身上的氣勢盛人,一個眼神就能把人嚇到,更別說是安母這種外強中乾的草包。
她頓時兩股戰戰,狼狽地離開現場。
沈千嫿目送她走,冷淡開口:“送他們去m國吧,再讓幾個人盯着,別讓他們回來了。”
她可不想留個安全隱患在國內。
沈若雲就已經夠折騰她了,再來幾個,沈千嫿也是很累的。
傅君衡嗯了一聲,沒有把心裏話說出來。
m國比不上國內,但物資依舊不少,若是讓安父抓住機會,未必不會東山再起,捲土重來,爲了避免這樣的事情,他們還是去別的地方纔好,比如非洲等。
沈千嫿在醫院又修養了一個月,大部分的傷都已經癒合,只有雙腿依舊如此。
她看着被束縛住的雙腿,莫名能理解範舒平爲什麼會發瘋了。
自由是寶貴的。
沒有人能夠失去自由。
範舒平被輪椅限制了自由,會發瘋也是正常的,但對她發瘋,她就不能理解,也不能接受。
吐槽歸吐槽,沈千嫿倒也沒有要去關心範舒平的事。
她將安寧給告了。
其實就算不告,警察也會將她繩之以法。
但沈千嫿就是不爽,她要親耳聽到安寧的審判。
經過一個月的漫長調查和審問,再見安寧時,她已經沒有了初見時的傲慢靈動,整個人陰鬱得很,即使站上審判臺,也依舊死氣沉沉的。
在看到沈千嫿的那一刻,她的情緒有了一些波動。
她張了張口,想要罵人,又想要求饒。
可安寧清楚,不管自己說什麼,沈千嫿都不可能放過自己。
與其如此,還不如認命,省得再被人嘲諷。
安寧如同一具被拉上來湊數的傀儡,無論聽到什麼,始終無動於衷,直到——
“沈千嫿作爲沈若雲的代理人,將起訴安寧女主……”
安寧猛地擡頭,滿臉錯愕:“沈千嫿,你果然跟這些人串通好了!沈若雲都成植物人了,怎麼可能還讓你代理!”
沈千嫿笑得惡劣:“安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沈若雲也是有父母的,她成了植物人,但她父母沒有啊。”
“不可能,她父母怎麼可能會拜託你!他們肯定恨你入骨纔是啊!”
“誰說恨我就不能拜託我了?”沈千嫿疑惑地問。
安寧被問住,她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在她的眼裏,沈千嫿要是去看沈若雲的父母,他們要是知道沈若雲的下場,肯定會直接撕了她纔是,不可能還拜託她的。
沈千嫿像是讀懂了她的心理,耐心地解釋:“這你就不懂了,儘管我跟他們是死敵,可他們到底養了我這麼久,對我的性格還是很瞭解的,他們知道,我一定答應的事情,就不會反悔。”
“我承諾幫沈若雲討回公道,也承諾會讓她在療養院好好待着,他們自然沒有拒絕我的道理。”
沈威海跟沈若雲是鬧得不可開交,可他們到底是親生的。
在得知女兒成了植物人,沈威海後悔不已,他不敢去恨誰,只能低下頭,請求沈千嫿幫忙照顧。
他們還在監獄,鞭長莫及。
沈千嫿無意折騰一個植物人,也就同意了,作爲代價,他們需要給出一份代理書,讓她名正言順地起訴安寧。
安寧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聽完自己的下場——
無期.徒刑。
同時,因爲她不是本國的國籍,在這邊服刑之後,會被逐出境外,再也不能踏入這片乾淨的國土。
安寧沒有未來了。
她終於爲自己的任性付出了代價。
審判結束,安寧被帶走,沈千嫿在原地坐了半天,等司機過來,這才被推着離開。
她跟安寧,終於結束了。
沈千嫿坐上車,司機低聲詢問:“沈總,是要回公司還是?”
“去,”沈千嫿頓了下,“去療養院。”
沈若雲出事之後,她還沒有去看過她呢。
如果以前沈若雲知道自己有一天是這樣的下場,也不知道她會不會後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