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面面相覷,試探性問道:“組長,你是想自己幹嗎?”

    “有何不可?我先上去看看,傅淵鎮要是再用這種態度對我,我一定跟他一刀兩斷。”

    吳組長氣勢洶洶上樓,實際心裏一點兒底都沒有。

    沒有人不喜歡單幹,他也不例外。

    早在傅氏的時候,他就一直想自己出來搞研發,可他也清楚,這不是一個來錢快的工作,很多時候其實是在燒錢。

    自己出來做的話,吳組長無法保證什麼時候出成果。

    相反,他們背靠着傅君衡或者傅淵鎮,有基本工資可以拿,研發資金也是源源不斷的,他們幾乎沒有什麼壓力。

    剛剛那番話,不過是在挽尊。

    吳組長沒讓任何人跟着,自己來到了傅淵鎮的辦公室。

    傅淵鎮不知道他剛剛那番豪言壯語,但臉色也沒有好看到哪裏去。

    他只擡頭掃了吳組長一眼,語氣淡淡:“吳組長,坐吧。”

    “不用了,我還要去重啓機器,傅總,您有什麼事直接說吧。”吳組長不卑不亢,手搭在椅背上,卻沒有要坐下的意思。

    “公司被勒令暫停運行光刻機,你現在去也沒用,坐,別讓我說第三次。”

    吳組長皺緊了眉頭,還是坐了下來。

    他吊兒郎當翹着二郎腿,整個人歪歪扭扭靠着,明顯地不想聽傅淵鎮訓斥。

    他越是如此,傅淵鎮越是懷疑挖他過來這個決定是不是正確的。

    但事到如今,就算是錯誤他也改變不了什麼了。

    傅淵鎮打量着吳組長。

    他是傅君衡的親叔叔,五官上有相似的地方,雖然比不上傅君衡那般有氣勢,可單獨拎出來,一個眼神也足以震懾住他人。

    吳組長被他盯得渾身難受,忍不住把腿放了下來。

    他也沒有主動開口,像是在無聲較量。

    傅淵鎮自然清楚他的脾氣,他沒有像之前一樣低聲下氣哄他,直接說事:“現在光刻機項目暫停,正好方便我們起訴傅君衡,吳組長,三天內準備好你那些專利的材料,提交給法、不,直接提交給我,知道了嗎?”

    他怕法務部部長震不住吳組長。

    “三天?!”

    吳組長跳了起來:“三天做不到,最少也要半個月。”

    “吳組長,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明白了嗎?如果起訴傅君衡失敗,你們又不比上沈千嫿那邊的人,你應該知道你們的後果。”

    一個起不了作用的部門,就算誇得再天花亂墜,也沒必要存在。

    吳組長臉色驟然變得鐵青:“傅淵鎮,你什麼意思?!”

    “放心,真要取消你們的項目,我也會妥善安排好你們的,公司還是有空缺職位的。”

    傅淵鎮可不想爲了這般廢物賠付一大筆違約金。

    而這些話落在吳組長的耳朵裏,又是另外一層意思。

    傅淵鎮已經有了取消光刻機項目的心思了,而且他不打算這麼輕輕鬆鬆放他們離開,將他們困在公司裏,讓他們失去該有的價值,這是他的報復。

    他不得不承認,傅淵鎮真的有手段。

    吳組長攥緊了拳頭,不得不低頭:“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

    “去吧。”傅淵鎮欣賞他的識時務。

    吳組長早該知道,不是他傅淵鎮離不開這個項目,而是他們。

    沒了項目,他們什麼都不是。

    被傅淵鎮狠狠敲打了一番,吳組長不敢再囂張。

    三天後,他乖乖提交了傅淵鎮想要的東西。

    傅淵鎮看過沒有問題後,轉交給法務部,將開庭日期提上日程。

    傅君衡收到法院傳票的時候,正好在跟遠在國外的袁霞文通電話。

    袁霞文聽到林懷枝在電話那頭彙報的信息,差點沒嚇出心臟病來:“什麼,君衡,你怎麼被起訴了?!”

    “這要問問我那位好叔叔了。”傅君衡說得輕描淡寫,語氣帶着幾分嘲諷。

    袁霞文沉默半晌:“他現在還在找你的麻煩嗎?”

    “是啊,他現在可有本事了,還知道走法律渠道了。”

    袁霞文聽言又擔心又後悔。

    擔心傅君衡會出事,後悔自己沒有聽兒子的話,三番五次幫助傅淵鎮,反而給傅君衡製造了不少麻煩。

    “君衡,媽媽能怎麼幫你呢?”

    傅君衡略感意外:“幫我?”

    竟然不是幫傅淵鎮。

    袁霞文彷彿聽出了他的潛臺詞:“是,這兩年我也算是看清了,傅淵鎮就是個白眼狼,要不是他,家裏會比現在安定很多,你放心吧,媽媽以後都不會再理會他了。”

    “這樣就行了。”

    “什麼?”袁霞文一時間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傅君衡重複了一遍:“這樣就行了,只要您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就行。”

    袁霞文被說得臉有些滾燙。

    羞的。

    她知道傅君衡不是在責怪她,可她也是有數的,她以前做的那些事,每一件都足夠讓傅君衡心寒。

    好在,傅君衡始終是個孝順的孩子。

    跟傅君衡掛了電話之後,袁霞文並沒有跟他說的一樣,該玩玩該喫喫。

    她聯繫了遠在國內的律師朋友,讓他們給予傅君衡幫助,同時不讓他們跟傅淵鎮一塊兒狼狽爲奸。

    袁霞文早年在北市也算是風雲人物,說的話十分有分量。

    幾個原本想要接手傅淵鎮的案子的律師,在得到袁霞文的通知後,直接拒絕了傅淵鎮。

    傅淵鎮氣急敗壞,忍不住質問對方:“不是說好了到時候協助我嗎,怎麼又不行了!你們玩我是吧!”

    “傅先生,不是我們不肯,只是……”對方欲言又止。

    “只是什麼!”

    對方猶豫半天,想着袁霞文跟傅淵鎮也算是一家人,就算說了,傅淵鎮也拿袁霞文沒有辦法,乾脆就將她搬了出來:“只是袁夫人說了,讓我們不要摻和進傅家的事情,我們也是沒辦法的啊。”

    “袁夫人?袁霞文?!”傅淵鎮大叫出聲。

    對方點點頭:“對啊,北市也沒有第二個袁夫人了吧?”

    傅淵鎮的臉青一陣白一陣,轉身走人。

    他知道袁霞文不會再幫他了,可他怎麼也想不到,這一次她竟然會幫傅君衡來對付自己。

    有袁霞文在,只怕這場官司不好打。

    北市的律師是靠不住了,可眼看着快要開庭,傅淵鎮一時間也找不到別的律師來幫忙,只能讓自家法務部的人上去。

    法務部部長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知名律師,打過不少勝仗,這一次有這麼多資料,他的信心十分足。

    他用了兩天時間跟手下確認好流程,而後靜等開庭。

    幾天後,傅君衡和傅淵鎮的官司終於來臨。

    傅君衡沒有委託商景成或者林懷枝過來,而是帶着沈千嫿到場。

    他們想要親眼看傅淵鎮敗訴的表情。

    想來一定會很精彩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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