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清池看着辦公桌上,祕書最新遞上來的報告,眉頭緊皺,都快擰成一團了。
雖說上次,華海製藥僥倖從周天豪手裏拿下光明峯廠區,但之後的入駐工作卻是阻力不斷。
主要有兩方面。
其一,便是原廠區員工沒拿到欠薪,如今幾百號人圍守廠區,不許任何人進入,大大阻礙了華海製藥的接手工作。
其二,光明峯廠區建廠之初,曾和周邊村民簽過合同,周邊村民在廠區佔有一定股份,如今原公司破產,這些村民拿不到相應的補償,只能把主意打到華海製藥這位‘接盤俠’頭上。
“有沒有通知執法司?”
華清池皺眉問道。
祕書一臉苦澀,說道:“第一時間就通知了,但執法司也一點兒辦法沒有,還說這屬於民事糾紛,讓咱們自己處理。”
聽到這話,華清池的心更涼了。
不過想想也是,光明峯廠區牽扯到多方利益,稍微處置不當就極有可能會出現流血事件,這種時候,誰沾上誰倒黴!
“廠區工會,還有村委會那邊怎麼說?”華清池又問。
祕書說道:“還是一個字,錢!”
“但那些都是原公司的遺留問題,按照合同,咱們集團只接手廠區和設備,欠薪和股份的事和咱們半點關係沒有,這些人簡直就是無理取鬧!”
祕書一臉憤慨,那些員工和村民的做法,無異於是把華海製藥當成冤大頭。
華清池捏着眉心,頭疼到極點。
要是小數目,當一次冤大頭也沒什麼,可根據下面提交上來的資料,光光員工的欠薪就多達幾百萬,再加上週邊幾個村的股份,華海製藥要想擺平一切,最少也得拿出一千萬!
可不久前,華海集團拍下光明峯廠區就花了近一個億,現在集團賬上已經沒多少流動資金,這時候拿出來一千萬,談何容易?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電話響起。
祕書前去接聽,下一秒便面色一沉,看向華清池,道:“華總,項目部的人打來電話,咱們的人被打了!”
“豈有此理!”華清池捏緊拳頭,氣得她差點將‘刁民’二字說出口。
“華總,項目部那邊問,現在該怎麼辦?”
華清池咬牙道:“讓他們儘量剋制,不要和廠區員工發生衝突,我這就過去!”
說完,不等祕書反應過來,華清池就拿上包包,火急火燎地出了辦公室。
祕書一邊追出去一邊急聲道:“華總,廠區那邊太危險了,您真要過去?”
見華清池執意要去,祕書急得焦頭爛額,說道:“華總,我讓鄧隊長他們跟着您?”
“用不着。”華清池說完,似想到什麼,說道:“通知葉凡,讓他和我一起去。”
“好!”
……
葉凡剛回到崗位,華清池的祕書便急匆匆跑來,上氣不接下氣道:“葉凡,華總要出去一趟,點名讓你隨行!”
葉凡沒有多問,很麻溜地將車開出車庫,華清池在公司門口等着。
上車後,兩人沒有任何交流。
透過後視鏡,葉凡注意到華清池凝重的神情,似在爲什麼事而煩心。
“發生什麼事了?”葉凡出於關心,問道。
“開你的車,不該問的別問!”
華清池冷冷迴應。
碰了一鼻子灰的葉凡只能無奈一笑,繼續開車。
後座上,華清池沉默一會兒後,說道:“光明峯廠區有一些歷史遺留問題……”
華清池將集團在接手光明峯廠區過程中遇到的阻力,大致和葉凡說了一遍。
葉凡一聽,頓時不以爲然道:“我還以爲多大點事,就這啊?”
華清池聽到這話,臉色難看下來,沒好氣道:“沒那個本事就別說得這麼輕巧!”
葉凡笑了笑,道:“解決這事還不簡單?對付流氓就得用流氓的辦法,這事包在我身上。”
說着,葉凡給袁洪打去電話,大致將光明峯廠區的情況和他說了一遍,讓他派人過來,把那些鬧事的解決掉。
袁洪聽後,直言一點小事算不了什麼,馬上派人過來增援。
等葉凡打完電話,華清池才狐疑地問道:“你剛纔給誰打電話?”
“袁洪。”
“青龍社社長?”
“對。”
華清池有些喫驚,突然想到,當日在她和葉凡的訂婚儀式上,執法司來強行抓人,關鍵時刻就是袁洪到場爲葉凡解的圍。
當時她也是大爲震驚,但事後也沒問葉凡是怎麼和袁洪那種人物認識。
“你怎麼和袁洪那種大佬認識的?”華清池忍不住問道。
葉凡道:“我治好了他的主子,他欠我人情,就這麼簡單。”
華清池想起了,當日袁洪好像是提到過給誰治病之類的話,對於葉凡的解釋也就全信了。
不過,想到袁洪畢竟是道上的人物,他手下那些人做事只怕沒輕沒重,於是又擔心起來。
“那些員工和村民,其實也是受害者,咱們藉助青龍社的力量對付他們,會不會不合適?”
“放心,我讓他們來,主要是爲了鎮住場面,不會隨便動手的。”
葉凡這麼說着,心頭卻對華清池的心軟有些感慨。
若是換作嶽凌菲,只怕會不顧那些員工和村民的死活,爲了保全集團的利益,會不惜動用武力。
即便是江紅袖,也會採取一定的強硬手段。
總之,這二者無論是誰,都不可能像華清池這般客客氣氣,優柔寡斷。
葉凡不禁感嘆,華清池能在商場中立足,簡直是個奇蹟。
很快兩人便來到光明峯廠區。
遠遠的,二人就看到廠區外圍滿了人,華海製藥項目部的人被廠區員工和周邊幾個村的村民圍在中間,一名負責人捂着頭,血流了一臉,救護車被堵在外圍。
現場的狀況,已經不足以用一個‘亂’字來形容。
看到華清池的車子駛來,那些鬧事的村民和員工,立即大喊道:“大家快看,有領導來了,快把人圍住,到手的財神爺可不能放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