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如今醫神殿山河日下,繁榮不再,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即便雷閣只剩下醫神殿爲數不多的家底,但一樣不是誰想動搖就能動搖的。
這一點,從雷閣退守東川省幾十年,非但沒有被連根拔起,反而在各個系統根深蒂固這一點上,就能看出。
再說,如今蘇衛民自身都難保,一個天州徐家就讓他疲於奔命,他又有什麼精力去管雷閣?
“咱們這位蘇主政有求於我,你大可不必擔心。”葉凡含笑道。
嶽凌菲微微喫驚,很快釋然,畢竟當初葉凡就能幫蘇家化解過危機。
就衝着這份人情,他蘇衛民也不可能恩將仇報。
嶽凌菲這下略微放心,旋即道:“對了,池子剛纔和我說,讓我幫她在你面前引見一二,她想見你一面。”
“她要見我?做什麼?”葉凡問道。
嶽凌菲想了想說道:“應該就是單純地想當面感謝你吧,畢竟,現在華家人都認爲,是你給範語冰施壓,她纔去登門道歉的。”
“而且,我還和她說,你對她早就有意思。”
葉凡無語地道:“你真會給我添亂。”
“人家這不是故意試探一下她嘛。”嶽凌菲吐了吐舌頭,嘻嘻道:“如果她心裏只有你,那麼不管我說什麼,她肯定都不爲所動。”
說到此處,嶽凌菲話鋒一轉:“不過,你們現在已經分開了,你說,她會不會真的喜歡上你——葉殿主這個身份?”
葉凡細想這種情況,頓時有些心情複雜。
如果華清池真喜歡上自己葉殿主這個身份,那不就相當於自己挖自己的牆角?
一時間,葉凡心裏五味雜陳。
如果真的發生那種情況,他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嶽凌菲也意識到自己闖禍,於是連忙道:“那還是不見了吧,回頭我找個藉口搪塞過去……”
“見!”葉凡認真道:“怎麼不見?”
“可是……”嶽凌菲一臉擔憂。
葉凡道:“有些事情,以我葉凡的身份不方便出面,但以葉殿主的身份,反而很方便。”
“而且,我還能以葉殿主這個身份給她提供庇佑,讓她在華家不至於那麼被動。”
“沒看出來,你還是個暖男,都分開了還處處爲池子着想。”嶽凌菲很是羨慕地說道,每每想到這,她心理就很不平衡。
她自認爲也很優秀,長得也漂亮,可怎麼就沒遇到葉凡這麼好的男人?
“沒看出來不是很正常,你我初次見面時,你又可曾看出我身份不俗。”葉凡似笑非笑地說道。
嶽凌菲想起自己以前對葉凡種種的厭惡和排斥,頓感羞愧萬分,在葉凡面前擡不起頭。
最終只能嬌嗔地道:“哎呀,人家知道錯了嘛。”
“再說,我向來看人很準,唯一在你身上看走眼,要怪也只能怪你隱藏得太好。”
“且不說我一個外人,就連你的未婚妻都不知道你的身份。”
葉凡只是笑了笑,沒有繼續揪着過去不放。
見葉凡心事重重的樣子,嶽凌菲似看透他所思,道:“葉凡,你有沒有想過,用葉殿主的身份重新追求池子?”
“以你葉殿主的身份,一定能獲得不一樣的感情體驗,最起碼華家人不敢對你甩臉子,而是會跪舔你。”
葉凡略微沉默,隨後說道:“不需要。”
“這種感情充滿功利性和目的性,不要也罷。”
“倘若池子是因爲我的身份,才愛上的我,那麼這種感情,我寧可不要。”
嶽凌菲自詡對葉凡瞭如指掌,但這一次,她多少有些不理解了。
在她看來,葉凡在感情上經歷過背叛,應該早就失去了在感情上的那份單純和純粹纔對。
然而她發現,從一開始,她都想錯了。
即便經歷過感情背叛,葉凡仍舊是個用情專一,單純且純粹的男人。
縱觀身邊接觸的男人,葉凡這樣的好男人真的少見。
嶽凌菲一直認爲,自己之所以討好和親近葉凡,完全是因爲受葉凡身份所迫,她的一切示好都充滿功利性,可以說目的不純。
但現在,她重新審視內心,才發現自己對葉凡並非只有功利性的感情,而是發自內心的喜歡和信任,只不過她一直都沒有發現而已。
“我現在似乎有點明白,爲什麼你會喜歡池子了。”嶽凌菲說道。
“爲什麼?”葉凡反問。
嶽凌菲道:“因爲她和你一樣,是很純粹的人,難怪你們男人都喜歡傻白甜。”
“這麼看來,我是永遠都無法走進你的心了。”
葉凡聽出她話中的悲慼,安撫了一句:“其實,你挺好的,你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不堪。”
“並且,我相信,換作任何一個女人,處於你的位置,都會變的,你也是被逼無奈。”
“我相信,你值得遇到更好的。”
“得了吧,渣男都是這麼說的。”嶽凌菲嘴上開玩笑,眼眶裏已然溼潤。
葉凡尷尬一笑。
“好啦,你能對我說這些,我已經很知足了。”嶽凌菲帶着淚眼道:“我知道不會有結果,所以我只需要珍惜當下,和你在一起的一分一秒,不是嗎?”
看着嶽凌菲淚眼朦朧的樣子,葉凡一時間竟有些心疼。
說到底,嶽凌菲也不過是個女人,她又何嘗不希望有一個可靠的男人依靠。
可是,就是這麼一個簡簡單單的願望,以她的身份和所處的位置,這都成了遙不可及的奢望。
葉凡自問不是什麼聖母,更不是什麼博愛之人,不可能人人都去溫暖。
而且,從長遠角度來看,他現在和嶽凌菲保持距離,纔是真的爲嶽凌菲好。
夢終究是夢,總有醒來的那一天。
“我給你買件西裝吧。”嶽凌菲突然拉着葉凡走進商場,“你今晚要去見一省主政,穿着得講究些。”
“好。”葉凡知道嶽凌菲的小心思,他這次沒有拒絕,而是選擇聽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