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還是和以前一樣,晚上偷偷的跑去王寡婦家偷看,卻不料沒看到王寡婦,反而看到一個明目皓齒,梳着兩條長辮子的小姑娘。
後來,華清池每次上山,就乖巧的跟在他屁股後面,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那雙又大又黑的眸子,隨時都充滿佩服的看着他。
誰都想不到,那個懵懂可愛的小姑娘,長大後會精靈古怪得讓他想起就頭痛。
回憶一遍往事,葉凡發現華清池雙目炯炯的盯着他,眼睛裏寫滿了祈求,不由得嘆了口氣,道:“行吧,那我陪你上去一趟。”
“不過有件事得提前申明,今晚出席你的晚宴,和你幫岳氏的事情扯平,從明天開始,你沒事別來煩我好不好?”
葉凡本來以爲這個條件,華清池說什麼都得給他討價還價。
卻不料這個丫頭,就像突然轉性了一樣,乖巧的點頭道:“嗯,葉凡哥哥說什麼我都答應。”
答應得這麼快,反而讓葉凡有些不知所措。
“那個,我的意思是,只要不嫁給我,你有事還是可以來找我,畢竟我還是你葉凡哥哥,什麼事都能幫你擺平。”
華清池又眨巴着眼睛點頭。
在兩人身後,宋巖的眼簾微微垂下。
下一刻,他越過兩人,主動在前面帶路。
這家酒店的樓頂,有一個露天游泳池。
此時涼風習習,不少錦衣華服的年輕公子哥,帶着身着暴露的女伴,在其中嬉戲打鬧,場面十分的壯觀。
葉凡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女人,你這個保鏢脾氣也太暴躁了吧,還好這是酒店的天台,要是你想去市中心廣場,那他可危險了,人民羣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他淹沒。”
“葉先生,你能不能正經的陪華總一次?這是她,在中海的最後……”
宋巖面無表情,盯着葉凡道。
但他的話還沒說完,華清池就冷聲打斷,道:“好了宋巖,你下去替我招待一下中海市府的官員。”
宋巖抿着嘴,又盯了葉凡一眼,這才轉過身,向樓下走去。
那副模樣,讓葉凡氣不打一處來:“我說華總,你這個保鏢從哪兒找來的,怎麼一點規矩都不懂?”
“就算他喫我的醋,也不該表現得這麼明顯吧。”
葉凡以爲,宋巖這是嫉妒他和華清池的親密關係,從而怒形於色。
“宋巖,喫你的醋?咯咯咯……葉凡哥哥,你真有趣,他纔不喜歡我呢。”華清池眨巴幾下眼睛,隨後哈哈大笑。
“他不喜歡你?那他一身本事,爲啥甘心爲你賣命?”葉凡奇怪了起來。
華清池卻沒做解釋,而是輕盈的邁開步伐,向天臺邊緣走去。
接着她就站在圍欄旁,涼風吹拂,掠起她的滿頭長髮,讓她裙襬飛揚,就像一團烈烈燃燒的火焰。
“葉凡哥哥你看,中海雖然沒有燕京那麼繁華,可放眼望去,依舊樓宇林立。”
“這座鋼筋水泥打造的現代化都市,是無數鄉下人一輩子奮鬥的終點,可有多少人能明白,城市不過是一座大型的囚籠,它禁錮着人類的自由和夢想,讓人類變成充滿野心的野獸。”
教我翻老鄉家的院牆偷雞偷鴨,每一天,都是新的一天,每一刻,都是充滿驚喜的一刻……”
聽着華清池的話,葉凡也不由得再次陷入回憶。
但很快他就緊張的道:“喂,臭丫頭,偷雞偷鴨這種事可不能到處亂說,我那是幫老鄉們節約糧食。
你不知道,村裏養活一隻雞一隻鴨,得費多少糧食,我提前把雞鴨吃了,這可是大好事。”
噗呲……
華清池忍俊不禁,笑出了聲。
隨即,她嚴肅起來,從包裏拿出那封葉凡寄給她的信封。
“葉凡哥哥,你不是千方百計想退婚嗎?那我答應你。”
一邊說着,她一邊把信封撕得稀巴爛,然後雙手往空中揚起,紙屑漫天飛舞,像是在她身邊纏綿的蝴蝶。
“葉凡哥哥,婚書被我撕了,以後咱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
“這就,撕了?我和你的婚約,作廢了?”葉凡根本沒想到華清池突然來這麼一手,以至於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信封早就成了碎片。
這是他夢寐以求的結局。
可看着那無數碎片環繞的絕美身影,他整個人卻感覺無比的空虛。
就好像華清池撕碎的不是婚書,而是他的心。
一時間,葉凡怔怔的呆在原地,不知該說什麼。
就在這個時候,他兜裏的手機響起,傳來了嶽凌菲的聲音:“葉凡,你太小心眼了吧?我今天是說了你幾句,可你用不着躲在外面不回來吧?”
葉凡當即就怒了:“你這女人說什麼呢!我好心好意爲你岳氏集團服務,你還罵我小心眼?”
“你給我等着,看我回來怎麼收拾你!”
“華總,明天雖然是蕭家留下的最後期限,但我可以幫你隱瞞行程。”
“如果現在啓程,明天這個時候,你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出現在國外……”
華清池搖了搖頭,道:“宋巖,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我走了,華家怎麼辦?這些年我一個人創建華氏集團,無數人把我當做心裏的偶像。”
“可是他們不知道,如果沒有華家在背後支持,我絕不可能這麼輕鬆,我不能吃了家族的紅利,到最後卻反過來讓家族爲難。”
“華總……”宋巖擡起頭,眼中寫滿了詫異。
他原本以爲,華清池就是個自私任性,性格多變的大小姐。
卻不料她所揹負的東西,比他想象的更加沉重。
另外一邊,葉凡騎着馬六的小電驢,已經回到嶽凌菲的別墅。
看到他回來,本來坐在客廳的嶽凌菲,掉頭就往樓上走去。
“嘿,你給我站住!”
“小爺我緊趕慢趕的跑回來,就是要和你理論理論,到底是誰小心眼,你不敢和我說話,是不是心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