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和衰神同居的日子 >第一章 開門黑
    八月流火。

    “呼……終於到啦……好熱啊!!”

    蕭浪剛剛被前不見首、後不見尾的人流一口“吐”到了出站口,一股乾燥的熱浪便撲面而來,這讓本來就在火車上忍受了十幾個小時顛簸、並被上鋪一中年大哥如陳年鹹魚般的“玉足”折磨得頭暈目眩的蕭浪差點戰略性休克,看來凡事有利必有弊,座臥鋪車爽了筋骨,可苦了鼻子啊!還好出站口人挨人、r貼r,蕭浪雖然眼前一黑,但向後微微一靠,便藉着後面一位大媽胸肌的強大彈性穩住了身形。回頭一瞥正看見大媽也橫了自己“千嬌百媚”的一眼,蕭浪“刷”的一聲出了一身白毛汗,體溫也隨之迅速下降,除了心裏,身體其他部位因燥熱產生的不適也立即煙消雲散。用大約兩秒的時間定了定神,整肅了一下驚容,蕭浪便拖着皮箱,施展在籃球場上練就的以自己大號命名的“浪步”閃出了人羣。

    這裏是中原大都市鄭州,這裏缺水、缺投資、各種缺,唯獨就是不缺“人”,正所謂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多的地方則肯定亂乎,因此,火車站就自然而然地成爲了魚龍混雜之地,工農商學兵、喫喝嫖賭抽、警匪扒手便衣……只要你能想到的各色“人才”,這裏應有盡有。鄭州有句老話:鄭州三大亂,z大、財院、火車站,z大與財院都是鄭州的知名高等學府,俗話說得好:當下哪個少女不懷春,如今哪個大學不yin亂,火車站能擊敗鄭州其他知名學府榮膺前三,其險惡程度可見一斑……對了,順帶一提,蕭浪來自東北渤海之濱的一個小縣城,今年19歲,身高一米七二,體重六十公斤,小眼睛,戴一副黑框眼鏡,白色半截袖配上藍色的牛仔褲,看起來頗像個文藝小青年兒,而他考入的大學,就是那名列“三大亂”榜首z大。

    此時,蕭浪已經佔據了一個較爲空曠的制高點,手搭涼棚四處尋找着傳說中迎接新生的校車,要說這地方有一點真是不錯,那就是視野極好,換句話說,以蕭浪一米七二的身高,在東北的火車站想“極目遠眺”什麼的簡直是癡人說夢,還記得在大連火車站下車的時候,看着一水兒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彪形大漢甚至“彪形大姐”們,蕭浪只能徒呼奈何,而這裏則明顯不同,一米七二竟然也能算中上等身材,這怎能不讓習慣了仰視別人的蕭浪心中暗爽。

    正暗爽間,冷不丁被從身後伸出的一隻手拍了一下,蕭浪打了一個激靈,猛然回頭,卻發現一個身着花格子短袖,身材壯碩,約莫五十左右歲的面容憨厚的大媽正衝着自己憨笑,正納悶着怎麼學校派來接站的人員如此的“接地氣”,這位大媽就用帶着濃濃本地口音的普通話說:“娃啊,住店不?我們店裏有新被子。”

    啊?原來不是學校接站的啊?空歡喜了一場的蕭浪禮貌地回絕了大媽熱情的邀請,換了個位置繼續尋找校車,心中嘀咕道:“幸虧哥們兒見識廣兼之自制力強,要不然還真讓你用這黑話給套成荒野大嫖客了。”心中卻不免假設如果換成一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來拉客,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這個定力呢?

    十多分鐘後,蕭浪終於找到了被高舉着的z大的接站牌,走近一看,嗬!真夠氣派的,只見一排大約十幾輛大巴車齊齊地列隊等候,剛纔看見還以爲是公共汽車站呢,原來是自己學校接站的校車,看來z大“鄭州第一大”的招牌絕非浪得虛名啊!

    就這樣,蕭浪被一位長髮飄飄的學長(沒錯,就是學長)送上了一輛大巴,在登車的瞬間他就明白了爲什麼要如此多的大巴接站——車上那個人哪——還真就不比火車站出站口少,因爲車上的不光有和蕭浪同齡的大學新生,還有起碼相當於新生人數兩倍的來送孩子的家長,司機師傅則正聲嘶力竭地嚷着讓還沒上車的等下一輛。

    “唉,現在的孩子啊,顯然都是被嬌慣壞了嘛!”蕭浪老氣橫秋地想着,全然忽略了自己從家裏出來時聽說爸媽不來送自己的失望與忐忑。

    看了看幾隻正拼死從車裏向外擠着逃生的蒼蠅,蕭浪只得暗歎一聲,沒辦法,站在過道上吧!於是他向車裏挪了兩步,擠到了一個相對靠窗的位置,這樣也能儘量呼吸到車窗外的新鮮空氣,因爲此時車裏的味道還真沒比剛纔火車上那位大哥的化學武器強多少……看來有時候劣質香水和汗臭混合混合物的殺傷力要比汗腳還強悍呢……

    不一會兒,大巴晃了三晃,開動了,隨着車速的逐漸加快,車裏的空氣開始加速流通,相對也就沒那麼難熬了,蕭浪這時才終於騰出了點注意力,開始打量起這座未來四年要和他相依爲命的城市。

    要說這鄭州,雖然由於人口、區位等種種因素的制約,並且地處經濟發展相對較爲落後的河南,但這自古以來交通樞紐的地位還真不是蓋的,從火車站走來這一路上,高樓鱗次櫛比,街上熙熙攘攘,頗有典型的中國大都市的範兒,並且,建築物上斑駁的痕跡和街道兩旁看起來很是有些年頭的大樹將這座城市深厚的底蘊深深地出賣,確實,要比現代化,可能鄭州與其他發達地區有所不及,但比歷史和底蘊還真不含糊,畢竟黃河流域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而鄭州地處黃河之濱,笑看中華數千年曆史的變遷,自然是個相當有故事的城市。

    “娘,啥時候才能到類?”蕭浪入神的“懷古思今”被一個有着濃重河南口音的脆生生的娃娃音所打斷,聲音源頭正是蕭浪面對的車窗邊,打眼一掃,原來這句話是坐在車窗邊座位上的一個梳着馬尾辮的、身材嬌小的女孩所說的,只見她光着腳,涼鞋脫在地下,兩手抱膝蜷成一團靠在椅背上,使得她看上去更加嬌小。

    呦嗬,莫非剛剛着陸就能碰見個萌妹子?蕭浪猥瑣地竊喜,但仔細一瞧他才意識到,革命不是請客喫飯,生活不是青春偶像劇,更不是yy的種馬後宮小說,這個聲音甜得發粘的妹子長相着實一般:單眼皮,小眼睛,鼻樑不高,皮膚也不白,而且臉上還有兩堆淡淡的雀斑,連一個花骨朵都算不上,充其量算是一顆……種子吧。唉,又一個被高考毀了容了好苗子啊,蕭浪心中頗感遺憾,確實,高中那些年,因爲疲勞和焦慮導致的內分泌失調毀掉了多少水嫩的蘿莉啊!

    不過很快,蕭浪的遺憾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因爲他發現,眼前這個妹子根本不像是會被區區高考毀掉的類型,她自從突然蹦出第一個疑問句後話就沒有停過,對着坐在她旁邊一位貌似是她母親的一臉樸實的農婦一個勁兒地提問。“娘,是不是快到類?”“娘,那個大樓是幹啥的類?”“娘,那邊的老爺爺打的是不是太極類?”“娘,你說我學校是不是很大類?”“娘,這裏咋還堵車類?”“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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