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心中不悅，可面對婆母訓斥又不得頂撞，亦是憋屈異常，身爲女人，她如何不懂女兒心中不快，可出自世家，嫁做世婦，命運確不由已。
“夫人，老夫人未免也太偏心了些，這事本就是表少爺不對在前，怎還成了咱們三姐兒的不是了。”
出了壽安堂，王氏身邊丫鬟小聲埋怨道，卻立即被一年邁嬤嬤制止。
“還不閉嘴，老夫人也是你能置喙的，說什麼渾話呢。”
丫鬟立即縮了縮脖子，悻悻的住了嘴，她本是看王氏面色不愉，想着討好一二卻不想馬屁拍到了馬腿上。
王氏看了小丫鬟一眼，淡道，“禮秋即日起降爲二等，不得在入內伺候。”
那嬤嬤應是，小丫鬟卻是臉都白了，亦不敢求饒。
回到淬玉院，王氏將屋中下人譴退，只餘她的奶嬤嬤李氏，面色才陰沉下來。
李嬤嬤心下難受，依舊勸道，“夫人，老奴知您不好受，可哪家貴女不是打那時候過來的。”
“您心疼三姐兒，可三姐兒是林氏長房嫡女，這是她的責任，當年您初嫁時，不是一樣步履艱難，便是平頭百姓日子好過些的也有一妾，何況世家的爺們。”
“嬤嬤，你說的我都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真發生在自家女兒身上，還是難免心疼，婉姐兒自幼通透，眼見着她如此消沉，我這當孃的如何能無動於衷。”
王氏眼中含淚，“老爺子，老夫人一心只想着家族利益，怎會管我婉姐兒心裏怎個光景。”
李嬤嬤是看着林清婉長大的，心裏也是心疼的，可也得極力勸着。
“好在表少爺也不是個混的，這麼多年身邊也算乾淨，比起柳家的不知好了多少，這次也是被那個不要臉的鑽了空子，有了這次教訓，想是往後會當心的。”
李嬤嬤笑笑，“夫人說的是。”
王氏雖非出自四大世家，可母家也是盛京望族，盛京貴胄不知凡幾，大多沾親帶故，即便是世家之一的林氏也是要顧忌一二的。
不知是有意無意，壽安堂發生的事第二日清晨就傳到了林清婉耳中。
林清婉哪能不知這是她祖母給予自己的警告，心下忽然有些酸楚，世家親情淡薄，哪怕血親也難抵家族榮譽，世家嫡女，不過看似風光無限。
眉眼染上淡淡冷霜，正出神着，便見檸襄撩了珠簾進來，身後還跟着李嬤嬤。
林清婉面上不顯，只道，“嬤嬤大清早過來可是有要事？”
李嬤嬤上前一步見禮後笑道，“前幾日府上收到請貼，司家老太君明日大壽，夫人讓老奴告知小姐一聲，明日一同前去。”
沈柳司林，爲東漢皇朝四大世家，林家在世家中實力最末，卻與沈司二家皆有姻親，如今司家二夫人正是林清婉二房堂姐，只其夫婿身體不安，姐妹二人已三年未見。
東漢皇朝有男子晝無故不處私室，女子無故不窺中門之禮，是以，若無王氏陪同，她是出不得門的。
“替我謝過阿母。”林清婉知曉這是母親怕自己犯軸，憋壞了身子纔想着帶她出府轉轉，自不好拂了阿母好意。
李嬤嬤走後，檸襄便忙着給林清婉準備明日要穿的衣裙首飾，林清婉看了幾眼，大多都太過鮮豔，方開口道。
“挑幾件素淨的，裙襬上帶着花紋即可，大姐夫如今身子越發不好，旁人不在意，咱們卻是不好太過張揚。”
檸襄這纔想到大姑奶奶，道一句小姐思慮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