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決定儘快啓程回大元之後,晉蒼帶着雲陌先去了景逸那裏一趟。

    知晉蒼是來告別的,景逸面露不捨,“我還以爲師兄會在這裏多待一些時日呢。”

    晉蒼:“來日方長。”

    景逸聽了,扯了下嘴角,就他這破敗的身體,這一別可能就是永別了,哪裏還有什麼來日方長。

    不過,這種敗興的話景逸自是不會去說。而且,就算是說了也是圖惹煩擾罷了。因爲不能因爲他身體不好,就讓晉蒼也跟着困在這裏。

    “師兄,咱們再去下一局棋可好?”

    晉蒼點頭,然後推着景逸走到院子裏的石凳前,兩人不緊不慢的下着棋,喝着茶,偶爾聊一句,憶往昔。

    “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

    聽着景逸略顯多愁善感的嘆息,晉蒼望一望不遠處正在跟盈秀說笑的雲陌,也點了點頭,“若能一直這樣,好像也確實不錯。”

    “弟妹,你這針線活兒可真好。”

    “嫂嫂過獎了!”

    “不是誇獎,是真的好呀。”雲陌看着盈秀給景逸做的長袍,那針腳,那一個均勻整齊細密,用縫紉機也只能到這個程度。

    看雲陌滿是讚歎,盈秀靦腆的笑笑,“我除了這個別的都不會。所以,平日裏沒別的事兒就是縫縫補補的,做的多了,自然也就好了。嫂嫂做的多了,定然比我好。”

    雲陌:“比你好?那絕對不可能。”自己有幾斤幾兩,雲陌還是相當清楚的。

    想着,雲陌感覺有人在看自己,回頭,就看到晉蒼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身後。

    “師兄。”盈秀起身。

    晉蒼點點頭,看看盈秀手裏的長袍,看看雲陌,然後道,“時辰不早了,走吧。”

    “哦,好。”

    “師兄這就要走嗎?不在這裏用晚飯嗎?”

    “不了。”

    景逸和盈秀兩人送晉蒼與雲陌離開。

    坐上馬車,走出老遠,雲陌掀開車簾子還看到景逸和盈秀兩人在門口目送他們。

    直到看不到他們,雲陌放下車簾子,看着晉蒼道,“千歲爺,咱們先去布店一趟吧。”

    晉蒼:“去哪裏作甚?”不會是又想買什麼亂七八糟的往那木坑裏放吧?

    晉蒼皺眉,想和,聽雲陌說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別人家相公有的,你也一定會有。盈秀都給她相公做衣服了,我也給你做。所以,咱們去買布去。”

    晉蒼聽了,眉頭挑了下,心裏覺得好笑,還有詫異,“爲夫倒是沒想到,你竟然還會女紅。”

    之前她一直是扮做男兒,應該根本就沒學過纔對。不過,女兒家在女紅上好像都很有天賦,雲陌或許也一樣,就算是沒學過應該也會一些。

    “我會的多了。所以,千歲爺你就等着瞧好吧。”

    看雲陌說的信誓旦旦,晉蒼:“青風,去布店。”

    他這不開竅的媳婦兒,還想着對他好,想着努力做個賢惠的妻子,晉蒼自是不反對。

    買過布,晉蒼將雲陌送到軍營,就直接去了大齊皇宮。

    三皇子府

    索赫齊離開後,齊謹身邊的小廝武安,低聲道,“殿下,千歲夫人曾經假扮桃子,又假死,故意戳索赫齊傷口讓他難受這件事,怕是瞞不了太久。”

    對於索赫齊來詢問雲陌是否是桃子一事,齊謹在如實告知跟糊弄之間,選擇了糊弄,並未告訴索赫齊真相,而是說不清楚,去探查,等探查到再告知索赫齊。

    只是索赫齊畢竟不是傻子,有些事兒他稍微想想也能想明白,特別這事兒還跟他妹妹沾邊,索赫齊更不會坐着等結果,他沒那個耐心,他肯定會自己去查問。

    這件事在索赫齊來了,最讓他惱怒的不是晉蒼算計他,而是晉蒼利用他死去的妹妹來陰他,這索赫齊如何也不能忍受!

    但不得不說,晉蒼真是夠陰損的,行事那是專戳人痛處,揭人傷疤,傷口撒鹽。

    齊謹:“能瞞多久是多久。”

    總之,齊謹可不想讓索赫齊跟晉蒼對上。因爲無論是論謀略還是論手段,索赫齊都不是晉蒼的對手。

    若是索赫齊在晉蒼的手裏折了,那對於齊謹來說是極大的損失。

    所以,爲了自己的利益,齊謹也不願索赫齊去尋釁晉蒼。

    “殿下。”

    聞聲,齊謹轉頭,看管家大步走進來,恭敬道,“殿下,剛纔宮裏那邊傳來消息,說大元千歲爺入宮了,好像已經同皇上籤下了兩國邦交的文書。”

    聽言,齊謹神色微動,武安有些激動,看着管家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是。”管家:“皇上已經下令明日舉辦宮宴,或許在宮宴過後,大元千歲爺就該離開大齊返回大元了。”

    武安聽言,轉頭看向齊謹,臉上難掩的歡喜,“殿下,若是這樣的話可就再好不過了。”

    晉蒼與索赫齊的不對付,與太子和齊玉公主又走的近。這些,都對於齊謹來說都是不穩定因素。

    現在,晉蒼要離開,於齊謹來說無疑是喜事兒一件。

    “不過,前幾日大元千歲爺態度還是模棱兩可,看着要再提條件的姿態。怎麼忽然之間態度就變了呢?”武安略有些不解道。

    齊謹聽了,淡淡一笑,幽幽道,“本殿擔心索赫齊會與晉蒼槓上。同樣的,晉蒼自己也有同樣的擔心吧。”

    武安聽言,脫口道,“殿下,您的意思是晉蒼懼索赫齊?”

    這怎麼都不可能呀。

    “晉蒼自是不可能會畏懼索赫齊。或許,他只是不想出現什麼萬一!波及到他在意的東西。”

    武安聽言,神色微動,“殿下,您的意思是……”

    齊謹幽幽道,“之前,本殿聽大齊那邊的人說,晉蒼對他那位夫人很是在意,我還不以爲然。現在看來,大元千歲爺也真是有兒女情長的時候呀。”

    這人,在沒有在意的東西時,都是無所畏懼,就如索赫齊。

    可一旦有了在意的人或東西,就會變得束手束腳,就如他自己。他很是在意那個皇位。

    所以,他絲毫不敢任意妄爲。就如他明知道是晉蒼暗中動了手腳,利用齊穎刺傷他的,齊謹也選擇了默不作聲。

    現在晉蒼或許也同樣,因爲有在意的人,才選擇了退讓,避免任何萬一的發生,儘快離開是非之地返回大元。

    這麼猜測着,齊謹眸色幽幽,晉蒼總歸也是凡人罷了!一旦有了軟肋,就會變得束手束腳了。

    邊境軍營

    晉蒼從皇宮回來,青玉忙上前,“主子。”

    晉蒼:“夫人可歇息了嗎?”

    “沒有,裴世子來了,夫人正在跟裴世子說話。”

    晉蒼聽了沒再多問,擡腳朝住處走去,剛走到門口就聽雲陌的聲音從屋內傳出來……

    “哎呀,這袍子怎麼這麼大呀?這我要縫多久呀?”

    裴戎:“千歲爺他有那麼大坨,袍子自然大,你驚訝個什麼勁兒?”

    晉蒼:‘那麼大坨’?裴戎可真是有文采,一開口就讓人心潮翻涌。

    雲陌:“看來是我自不量力了!不過,也怪千歲爺不懂事,他但凡懂事兒點也不應該長那麼高大,這不是難爲人嗎?”

    裴戎聽了,瞅了雲陌一眼,“之前千歲爺還說,他看上你也算是眼瞎。現在看來,他倒是也沒說錯。”

    裴戎說完,看雲陌竟是點了點頭,還分外贊同的附和道,“千歲爺看人果然還是精準的!你說,像是這樣的哪裏做得了賢妻。”說完,雲陌想到什麼,對着裴戎嘿嘿一笑……

    那笑,裴戎看着不由得一個激靈,“你,你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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