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竹林,回到皇宮,晚上順子伺候齊瑄沐浴的時候,清楚看到他胸口處的膚色跟別的地方有些不同,因以有些犯青。

    看這顏色,足見雲陌當時撒嬌的力道有多大呀。

    “皇上,日後這竹林,咱們還是少去吧。”順子輕聲道。

    齊瑄聽了,朝着自己胸口處看了眼,漫不經心道,“這雲陌,與其他女子比確實是與衆不同。一般女人,可沒她這麼有力氣。”

    有那麼一刻,齊瑄甚至懷疑,晉蒼會娶雲陌,會中意她,不是因爲其他,純粹是因爲被她氣糊塗了,打糊塗了。纔會在她失蹤後,還對她這麼牽腸掛肚,這麼放不下。

    因爲被打出了刻骨銘心。就如現在,齊瑄都覺得他這輩子可能都忘不了雲陌了。

    因爲被一個女人施暴這種事,根本就忘不了。

    順子聽言,順嘴接了句,“不止是力氣,還有飯量。奴才聽徐嬤嬤說,她每頓飯喫的那也是相當不少。”

    齊瑄聽言,笑了下,“看來她每一頓飯都不是白喫的。”

    只是人家喫飯,都長成肉了。而她喫的飯,都長成力氣了,還有腦子!

    想到雲陌見到他時的反應,齊瑄嘴角笑容加深,三分好笑,七分涼薄。

    那真是多餘的話一句都不說,他裝糊塗演戲,她直接跟着,他敢叫她夫人,她就敢叫他夫君!

    看來她心裏十分清楚,想離開,憑嘴不行,只能憑本事。所以,一句廢話都不帶說的!

    這女人……少見的剛強。

    就是剛強沒錯,因爲但凡她軟弱一點,至少也該哭哭唧唧幾聲纔對。

    連哭都沒哭一下,齊瑄忽然覺得有些失望。

    把人圈禁起來,人家不哭,不怕,可不失望嘛。

    “皇上,皇后娘娘來了。”

    齊瑄聽了,沒多言。

    順子看此,也不敢多嘴,繼續伺候齊瑄沐浴。

    等在外地皇后鄭雅瀾,未聽到齊瑄的聲音,也不知他是見她,還是不見,就靜靜坐着等着。

    當順子隨同齊瑄出來,看到靜坐在椅子上的鄭雅瀾時,眼簾垂下,看來皇后也慢慢知事兒了。

    想之前,皇上還是太子,皇后還是太子妃的時候,太子妃在太子跟前可是分外的驕縱任性,凡事都要太子縱容着她,不然就會鬧脾氣。

    而現在,在經歷一系列的事兒後,皇后也知道低頭了。

    “皇上。”鄭雅瀾起身迎過去,恭恭敬敬的對着齊瑄行了一禮。

    齊瑄:“皇后無需多禮,起來吧。”

    “謝皇上。”

    鄭雅瀾起身,伸手從丫頭手裏端過蔘湯,對着齊瑄,柔聲道,“皇上這些日子太累了,臣妾讓御膳房燉了蔘湯給皇上補補身體。”

    “皇后有心了。”

    “都是臣妾應當做的。”鄭雅瀾說着,看看齊瑄,看齊瑄那溫和又涼淡的樣子,鄭雅瀾無聲咬了咬後牙槽。

    齊瑄貌似對她溫和依舊,實則是冷淡至極。對她的示好和殷勤,完全未曾看在眼裏。

    那油鹽不進的態度,讓鄭雅瀾恨得牙癢癢的,偏除了忍着一點辦法都沒有。

    因爲現在整個鄭家都在齊瑄的手心裏捏着,她敢造次,齊瑄必然不讓鄭家好過,甚至可說正好找個由頭滅了鄭家。

    鄭雅瀾不想讓鄭家毀在她的手裏,就只能忍着。

    鄭雅瀾壓着心裏的火氣和憋屈,望着齊瑄,柔聲道,“皇上,您看後宮空虛,是不是……”還未說完,被打斷。

    “朕聽說,鄭家三小姐平日裏在家也無事。皇后若是覺得在宮裏煩悶,可以讓鄭三小姐入宮來陪陪你。”

    齊瑄說完,不待鄭雅瀾說話,既對着順子吩咐道,“你派人去鄭家一趟,把鄭三小姐接到宮裏來陪陪皇后。”

    “是。”順子恭應,無聲瞅了鄭雅瀾一眼,看她神色明顯有些緊繃,順子眼簾垂下。

    皇后與鄭家三小姐鄭雅晴兩人自來不對付,皇上讓鄭雅晴來陪皇后,是爲皇后解悶嗎?明顯是給她找事兒,可以想象,鄭雅晴在皇宮的日子,皇后的日子定然不會太好過。

    “皇后若是沒事兒的話,就先去歇息吧!朕還有些政物要忙。”

    “是,妾身告退。”

    鄭雅瀾繃着臉轉身離開,這次連行禮都忘記了。

    順子:看來,對皇上習慣性的不恭敬,還未改過來呀!

    之後,順子才知曉,齊瑄讓鄭雅晴入宮,並非是爲了讓鄭雅瀾鬧心那麼簡單。而是,藏着算計在其中。

    “皇上。”

    隨着聲音,看影衛走進來,對着齊瑄稟報道,“皇上,徐嬤嬤有句話讓屬下稟報皇上。”

    齊瑄:“說。”

    “徐嬤嬤說,雲陌在皇上走後,對着徐嬤嬤說,讓帶話給皇上,讓皇上閒着沒事兒時,給腹中孩子取個名字。”

    聞言,齊瑄挑眉,把她藏起來,已經很耗費心力了,沒想到還要給她肚子裏的孩子取名字。

    只是,這名字就算是他願意取,就怕晉蒼也不願意用呀。

    齊瑄想着,又聽影衛說道,“雲陌還說賤名好養活,讓皇上不用取太金貴的,就取齊狗蛋或齊糞蛋這樣的名字就行。”

    齊瑄聽了,嘴角垂了垂。

    順子:這就是在罵皇上沒錯。

    “你去跟徐嬤嬤說,既然夫人覺得狗蛋好,那就叫狗蛋吧。”說完這話,齊瑄心裏暗腹:就這名字,說不定一個不慎會成爲他稱帝生涯中污點。

    身爲帝王,這名字取的,真是大俗。

    晉狗蛋,真想知道有朝一日,晉蒼知道他崽兒叫這個名字會是什麼反應?!

    邊境

    知雲陌有喜,裴戎因爲心裏發慌不安,回到住處,一句話不說狠狠揍了了裴珏一頓,直到打的他哭爹喊娘,直到裴戎沒力氣,才罷手!

    “來人,給四公子好好看傷。”丟下一句話,裴戎轉身走人,留下裴珏感受着身上的疼罵罵咧咧。

    其實,論身手,裴珏並沒有比裴戎差多少。但是,擋不住裴戎給他下藥呀。

    一杯軟筋散下去,他直接癱軟在地,只能任由裴戎宰割,毫無還手之力。

    但是,裴珏也知道,裴戎就是再惱恨他,也不會殺了他。

    因爲他就算再不是東西,也是裴家的子孫,也是裴靖的孫子。

    裴戎打死他,等於是裴靖經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事兒,這種人世間最爲悲慘的事兒,裴戎捨不得讓裴靖經歷。

    所以,裴戎至多也就是打他個半死。

    可就算是明知道這一點,這三天兩頭就被裴戎揍的日子,對於錦衣玉食養尊處優的裴珏來說,也是相當的折磨。

    不過,今天裴珏倒是很好奇,裴戎連揍他時臉上都藏不住的迷惘和不安又是爲那般!

    邊境

    “千歲爺呢?”

    看到裴戎這敵友難辨的大舅子,青玉本想說點什麼,最後又把話給嚥下了,這些年了,裴靖都沒把裴戎教精明,他就更不可能了。

    “主子在裏面。”

    裴戎聽了,擡腳走進去,看到晉蒼正坐在軟榻上翻看醫書。

    裴戎走到他跟前,不待晉蒼說話,就對着他說道,“千歲爺,我之前說的話太過了!請你不要太過放在心上。”

    晉蒼聽了,擡眸。

    裴戎:“我剛纔去問過穩婆了,他們說,其實女人生孩子,只是看着可怕,聽着滲人。事實上真的不算事兒,她們只要喫飽飯,一用力,吧唧就出來了。所以,千歲爺也無需過於擔憂,陌兒一定沒啥事兒的。”

    青玉聽到這話,不覺鬆了口氣,看來裴戎懂事兒的時候,還是很懂事兒的。

    他也知道,這個時候說這些才能讓主子寬心。

    晉蒼聽了,看看他,沒說話。

    裴戎在他對面坐下,對着他繼續道,“還有,陌兒的安全,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其實,陌兒比你以爲的,看到的更有本事。如果圈禁她的是女子,憑着她的能耐,能忽悠的人家跟她義結金蘭。如若是男子的話……”

    裴戎看着晉蒼道,“只要陌兒把撩撥你的那些招數都用上,一般男人根本扛不住。那麼,她就一定會平安無事。所以,千歲爺只管放心好了。”

    青玉聽完:……

    真真是極好,裴世子真的是懂得安慰人的。沒有他這安慰,夫人和小主子只是失蹤了,但無論是夫人還是小主子只要找回來,他們都還是主子的。

    現在,經裴世子這麼一安慰,夫人和小主子,不止是失蹤了,連人都可能不是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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